【西之亚斯兰帝国·囚禁之地·鲜血祭坛】
“嘀嗒,嘀嗒”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腥甜气味,天束幽花半倚在石柱后,大口喘着粗气。她的目光凝聚在鬼山莲泉那张平静而惨白的脸上,神情复杂的比了比自己白皙的手腕。是的,天束幽花被绞断的双手恢复了,靠她完整的永生天赋。她合上眼,耳边却是鬼山莲泉昏迷前的低语“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活着出去……”
你怎么这么傻,赐印的几个瞬间你的永生天赋会出现短暂的魂力真空,你应该知道的吧?那为什么,还要冒着魂路相互切割而死的风险给我赐印?“算了,当本郡主欠你的!”天束幽花扶起失去意识的鬼山莲泉,咬咬牙,向来时的方向走去。路过祭坛中央时,天束幽花向上瞄了一眼,特蕾娅和幽冥的尸体相互交叠,一瞬间竟让人感觉他们是在一起拥抱,血水蜿蜒而下,在天束幽花的脚边汇成一汪小小的血潭。少女的心中泛起一丝悲凉,所谓高高在上的二度和四度王爵,到头来,只是一枚用之即丢的弃子,不,恐怕白银祭司为他们所书写的结局,从来没有“存活”二字。
天束幽花突然停了下来,她感应到,背后有一团明显流动的魂力,在不断靠近。一般的魂术师行动时,都会隐藏自己的魂力,以免被人提前感知。只有在两种情况下,对方才不会隐藏自己的魂力:一,对方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还不懂如何隐藏,二,就是对方已经强大到不需要隐藏自己的魂力了,但显然,能到这儿来的,都不是泛泛之辈。
几道锋利的冰凌朝天束幽花背后的一片阴影射去,“喀拉。”黑暗中传出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这种声音,天束幽花,不,应该是每一个亚斯蓝的魂术师都相当熟悉,这是冰块相撞时发出的爆裂声。
天束幽花机械般地转过头,当她看清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的东西时,绝望和恐惧仿佛一只邪恶的黑手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白银使者依旧披着万年不变的白色斗蓬,仿佛一只纯白的的恶鬼,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步一步靠近他的猎物。金色的刻印快速增长,如同植物庞大的根系,在天束幽花的身上肆意漫延。她轻轻放下鬼山莲泉,手里凭空出现一把三尺半的铂金长弓。金色的阵在天束幽花的脚下缓缓流动,散发出柔和的光,与之前残破不全的永生之阵不同,现在她的阵是完整的,所带给阵中人的恢复力,更是有了几何倍数的增长。
“或许,我能带着鬼山莲泉活着出去吧。”天束幽花天真地想,殊不知,她太小看眼前人的实力了。只一个瞬间,天束幽花就感觉自己全身的魂都消失了!金色的的永生之阵更是碎成了一点一点的光屑!“不,不可能!你到底是谁?!”天束幽花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白银使者,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肩膀,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白银使者没有说话,回应天束幽花的,是一片铺天盖地的锋利冰箭!“杀了我鬼山莲泉也会死!”天束幽花索性闭上眼,抛出了自己的底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赌对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试探性地睁开了眼。漫天的冰箭此时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以进攻的姿态停在半空,而离天束幽花最近的冰箭,只差几公分就能洞穿她的喉咙。
算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天束幽花强迫自己直视对方,开口道:“你们,想要鬼山莲泉,对吧?”很明显,语气里是强装出来的镇定,“但她跟我签订了永生之契,我死了,她也会死,不信,你大可以试试。”很有效果,所有的冰块都在瞬间升华成了气体,空气中骤然加大的湿度甚至让天束幽花感到有点不适,但是对方却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天束幽花惊讶于对方精准的魂力控制,但是这个信息对她来说,“不太妙啊。。。。。。”
白银使者的身形微微晃动,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天束幽花的面前,风吹得他的斗蓬猎猎作响。
一张如高山冰雪般精致冷漠的脸。这是天束幽花昏迷前最后的意识片段。
白银使者拉上刚才被风吹落的兜帽,跃上祭坛,指尖轻轻掠过尸体的上空,同时,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精纯魂力。这些魂力仿佛受到什么东西的召唤一般,争先恐后地钻入特蕾娅和幽冥的身体,如同濒死的鱼重新回到大海,二度王爵和四度王爵的灵魂回路逐渐发出金色的光芒。
“真是强大的生命力。”白银使者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他收回手,转而凝出一团水球,将特蕾娅,幽冥,天束幽花以及鬼山莲泉的身体浸泡其中,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象牙制成的象棋棋子,代表国王的王冠在昏暗的石室里发出了微弱柔和的乳白色光芒。
下一秒,石室空空如也。
碎石上喷贱的血液已经凝固发黑,在微弱的火光下仿佛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幽灵恶鬼,他们见证了一张滴血的巨网,在缓缓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