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庸怡 “陆庸怡,你可以离开宣国了,你可以打包回到前府邸陆琳那里,去吧,我们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人应该呆的地方。”陆庸怡想宣国国君真是这样传达给保司大人的吗?她走在岸上,脚踏过湿漉漉的泥土,柳枝太长,嗒嗒打在脸上,她坐在石板上,静静望着长满藓的湖水。仲春时间就有蚊虫滋长,庸怡烦恼无比,无聊气恼的离开了这里。
随着这湖畔她径直走入宣城的中心,这里热闹非凡,她本就负责采办货物,无奈现在宣城国君打发她走,她现在可没有心情去和别人讨价还价了,如果你是一个明白人一定不会去打扰这个伤心的姑娘,除非你是羊蛮这个麻烦鬼。羊蛮是个下等车夫可是得韩妃宠爱,韩妃不仅提拔他做二等侍卫还不时给予小钱让他打探消息。他套近乎的跟陆庸怡打探消息,陆庸怡琢磨着。“陆姐姐要走了,离开宣城不要挂念,往日陆姐姐待人很是不错要是后天离开不方便,或是没地方去了,打个招呼,我家大哥也可帮助。”陆庸怡慢慢答道:“这倒不必,已是将走之人,不麻烦羊侍卫。”陆庸怡好似觉得没什么意思只是很快的吃着,眼看炖鱼都已吃掉一半,才劝说羊蛮吃点东西,羊蛮瞥一眼:“不,已经用过,只是不知有什么怨言?”“没什么,我做事规矩,不曾纰漏,好歹不至于撵走。”羊蛮也附到:“是呀?就是不知道如何……该不会是我听说你的上面于玲玲怕是得罪人了,要革走一半人呐,再说不善逢迎是你的弱项。”陆庸怡思量却是这样。“羊侍卫,你我虽位卑言轻,但总是办事之人,人力有时抵不过天命。”陆庸怡告辞。“难道不说一说于玲玲?”左右食客都望着他,竟脸皮如此之厚,陆庸怡:“知之甚少”。
陆庸怡走回去时便听人议论宣城有污吏挪用国库存款,陆庸怡失望离开。果不其然,她走的更快了,穿过园中石阶,她倒在床上,脸对着灰色的墙壁心中默念这是个乱世,一个乱世,我无法呼吸,倍感无聊,然后沉沉入梦。
第二天她便肃然离开,扫亭街的老头挽着碎花黑布,鞋子是苇草做的,他的身体嶙峋但是健康,背一转,亲切喝道“竟走的如此匆匆,宣城不好?”陆庸怡淡淡笑了,“我走了,这也没法子,是不是?”“看喏,多没有面子。”老人愣了下,继续埋头清扫。枝上的骊雀有着血红的胸脯,乳蓝色的晴空绵绵的笼罩着天地,白色的絮软软的倒在她的衣襟上,这生活就是百无聊赖,就是在努力平平度过。你看今天的美不也是与众人共享的吗?宣王今天起的很早,他被人簇拥着走向后花园,看着随从小厮手中的木桶,鱼竿,饲料,还有人拿着一鸟笼子,老头羡慕的望了一眼,陆庸怡也再瞧,有什么可羡慕的?陆庸怡道了别,谢了众人照顾。
她坐在牛场拉的犁耙上,嘎吱扭扭的回到陆琳那里。陆老爷听小厮来报,他并不满意,一是陆庸怡并没有在宣城做出什么成绩。二是认为国君簿了自己面子。陆庸怡见了陈琳跪了下来。“我的能力有限被宣君罢免了,给大人丢脸了,责罚我吧!”陆老爷问:“你在我手下做事,事事我栽培,一向谨慎,怎么到城中办事就无能了呐?”陆庸怡想要辩解,当她看到陈老爷的脸时,欲言又止。“几月光阴白白流逝,算了继续在我陆家办事好了。”陆老爷是前朝旧臣子援的家臣,子援待他极好,陆庸怡之所以姓陆,便是陆老爷赐姓。陆琳说与陆庸怡的父母有过几面之缘,不幸,乱世之中未能苟活。陆庸怡想及此地,酸楚起来,但是并无所谓况且乱世之中,贫民子弟活与不活,意义不大。陆庸怡的眼泪滴到脚边,她猝然看到奴婢们的裙琚都短几分,自己得以长裙,光景似乎要好。骤然却安慰旁边女子:“至少你们有父母弟兄。”说完大哭起来,其他女仆也安慰:“说什么父母兄弟的还不如没有呢?我们普通女子可指望不上他们,他们不来吸我们的血已然神明保佑了。”陆庸怡想若父母健在应该与她们别无二致。
这个陆庸怡姑娘从未想过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未艳羡那些贵人,陆琳老爷的一个女儿也评价她说是个“素人”。谁会想到她叱咤风云的未来呢?
夜晚风雨哔哔巴巴的响,乌鸦在树上叫呀叫呀!陆庸怡和其他女仆睡在下人房间,紧紧抱住自己。忽而听到粗重的男声惊叫如女人般凄厉“死人啦!”“死人啦!”陆庸怡猜想是绿娥,她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这个女人素来乖张,自恃有分姿色与陈琳和他的三儿子都有暧昧关系,虽然有些好处,时常与女仆好处,但暗中人人唾弃,她也常常与人作对,处处威风。陆庸怡一众女仆,不愿看去,或是怕些,但是绿翠竟点着烛台,她似乎兴奋但又压抑着这股劲,详作担心“哎呀!不知是谁?又怎了?陆老爷还睡觉吗?”其他人都空空望着,一个女人反应过来推着其他女仆跌跌撞撞跑到院子。
看见什么了吗?有人问,陆庸怡向前探了探,诧异极了不是绿娥,这时绿娥披着件黄衣裳朝陆庸怡望去,庸怡竟惊了一下。随后有人说是大丫鬟绿眸。乌黑的树干砸在她惨白的左肋,仲春的淡绿变得幽漆漆地,女仆中一个嘲讽的说着绿翠:“你们不是关系蛮好,怎么不去扶她一把。”绿翠戏笑到:“都是死人了,扶不扶的。”大太太和一众女眷从回廊慢悠悠走过来,大太太第一个视察,她惊恐的看到那张可怖的脸,继而悲痛哭泣起来。陆老爷披着长外衣望了眼说到:“可惜了。”绿翠急忙搀扶大太太走台阶,大太太反手推他一把“我看就是你们看她不顺眼罢了。”自己走过湿滑的石阶,绿翠低着头啜泣,似个可怜人儿。这时有人似乎回忆起死者的好处,和与她的点点滴滴,哭的愈发悲伤,那人是绿安,有人受到感染也跟着哭泣,一大家子好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