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许嘉应觉得自己被耍了,当毕雯珺跟那日在道馆与她决斗的师兄勾肩搭背出现时。
许嘉应目瞪口呆。
毕雯珺自然地和她打招呼。
她也说Hi(你好),可她偏过头不敢看师兄的脸,生怕自己露出马脚。
许嘉应后来才知道,毕雯珺的父亲是一名元武道运动员。
他也是很厉害的选手,在父亲比赛受伤后,被母亲强制放弃元武道。
毕雯珺和师兄是好兄弟,雨天受伤,不过是因为路滑,骑自行车摔的。
人总是害怕什么来什么。
放学后,许嘉应听见有人叫她,回头看,居然是那师兄。
他说:嘿,女战士。
许嘉应羞愧得无处藏匿。
许嘉应硬着头皮看着他,目光充满防备,像是在说:“你想干什么和不要靠近我。”
师兄有着和毕雯珺出如一辙的痞气,笑起来的时候也很相似
丙放心吧,我没和毕雯珺告状。
丙但他马上就会过来找你,不要拒绝哦。
许嘉应看着师兄的背影发愣,但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许嘉应忘不了那个下午,毕雯珺放学后取了车站在校门口等她。
那天顾清好像是去吃酒宴了,毕雯珺便来找许嘉应一起结伴回家。
许嘉应走出校门,被金灿灿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
她微微眯起眼睛,正准备独自享受这温暖明亮的放学路途,毕雯珺老远叫她一声。
她偏头看去,毕雯珺对她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
毕雯珺一起回家不?
许嘉应的心跳在那一刻骤停,如同她第一次见到苏马河那样,是感情经历的匮乏吗?
为何她总在这些小事上,让自己变得像偷窥糖果的幼孩般忐忑且呼吸困难。
第二次坐上毕雯珺自行车的后座。
她依旧能感受到他隔着衣物后背的温度,能嗅到他发丝扬起时的清香。
比起初见那天,他们的关系更为熟稔,但在她的心里,仿佛仍被无数朵正下着忧伤的雨的云朵覆盖。
许嘉应知道,他怎么也不可能属于她,就如她已居住了近十八年的新草巷,于她也依旧陌生。
到巷子口时。
毕雯珺下车吧。
许嘉应听话地从后座上跳了下来,跟在毕雯珺的身后慢慢地走了进去。
毕雯珺一只手推着车,一副很吃亏的样子。
毕雯珺欸,你知道吗?
毕雯珺我这辆自行车除了顾清之外,就只载过你了,我对你多好。
毕雯珺待会带你见一个人,给点面子。
许嘉应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着。
她的脑子里四分之三都充斥着毕雯珺所说的。
她是除了顾清以外,唯一被那辆车载过的人,除了瞬间加快的心跳,她什么也感受不到。
许嘉应跟着毕雯珺走了很久,七弯八绕,走进了一间老旧的桌游吧。
胶帘子刚被掀开,就是一股很浓重的烟草、槟榔的味道。
毕雯珺领着她钻了进去。
在看到那张已有些熟悉的面孔的时候。
许嘉应微微一愣,而那人冲她笑着,像暗示着什么。
毕雯珺走过去,将手搭在师兄的肩上。
毕雯珺兄弟,人我带来了,你说,还是我说?
丙你说吧。
师兄满脸笑意地看着许嘉应。
毕雯珺那好吧,是这样的。
毕雯珺清了清嗓子,转向许嘉应。
毕雯珺我这兄弟,上一次看见我跟你打招呼的时候,觉得你挺不错的,想跟你。
毕雯珺欸,许嘉应,你别走啊,你听我说,就认识一下
许嘉应感到身后桌游吧从地下吹上来的风特别冷,冷得她脊梁骨一阵发颤,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自尊和骄傲被踩碎了一地。
她没有想到毕雯珺会这么轻易地将她拱手让人,像随手扔掉一件物品般理所应当。
许嘉应奔跑在小巷子里失声大哭,好在新草巷里认识她的人并不多。
她用沉默与逃避,在这个地方筑起名为陌生的保护壳,却终究还是被人戳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