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苡匆匆往府外赶过去的时候,一路上别致的花花草草她已无心欣赏,粉色的绣鞋踩在卵石小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拐过七零八落的小转角,她猛地瞥见小路边蜷着一个人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一头银发如瀑般倾泻——
“容溪”青苡心疼出声,她看着容溪此时面色惨白的抱膝坐在一块青石板上,就如同她与他初见时的模样,只是他如今更多一分憔悴,更看得她心酸不已。
听到青苡声音的容溪闻声抬头,可是他满眼都是茫然与失魂。
“怎么不回府或者前去寻我?”青苡连忙扶起容溪,说着不免心中一涩,声音中已经带了些哽咽,“都是我不好。”
容溪低下头敛下眼眸没有看青苡,纵然他在南戚已然是心智成熟的少年模样,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满心的酸涩。
“我怕离开此处,你便寻不到我。”
还有,他很疼。
是那种全身上下如凌迟皆体无完肤的那般疼,怎会如此?
而这痛楚在看到青苡寻来后,越发明晰深刻起来。就算是对他的反噬惩戒,也不该如此严重蚀人,却怎么会面临恍若发肤受千刀万剐之痛?
他的脚步虚浮,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扶着他的青苡身上,全身的痛意几乎令他昏厥,眼前已一片虚晃,原本湛蓝的眼睛浸满了血意。
“……”
“容溪,容溪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么虚弱,早晨用膳时分明还好好的啊。
听到青苡努力唤他的声音,容溪朦胧着眉眼看向她,还来不及看清些什么终于彻底陷入黑暗,但是,他也想到一个人——
雾澜珊。
……
看着容溪陷入昏迷,青苡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亲眼看着他瞳色转红面如白纸,到最后连嘴唇都是毫无血色的惨白,她除了惊的无以复加竟再也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
“容溪!容溪啊!醒醒……”满心的惶恐让她更加撑不住容溪的重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唯恐伤害到容溪她慌张的小心将他护在怀里,全然顾不上自己身体砸在了凹凸分明的卵石路上的疼痛。
怎么办?怎么办?
容溪是出宫以来唯一一个待她真心的人,她绝不许他出事。
“七殿下!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