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微张想要说些什么,青苡却觉得喉部有着被撕裂般的痛楚,无奈只好任由侍女们一番服侍,喝下苦涩的汤药后,青苡才终于觉得能勉强说出话来,摒退其他侍女,青苡听到嘶哑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来“白桃……镜……子”
青苡记得,李缓莜这贴身侍女名叫白桃。
白桃虽然不解,却还是不敢迟疑的拿过铜镜,托在青苡面前,一瞬间,青苡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镜中的容颜不偏不倚分明就是李缓莜的模样!
青苡抬手抚上镜中那张脸。她的脸色不停地转换了多次,最多的,还是惊恐。
青苡想不明白,眼前种种都在向她证明此刻她确实是李缓莜不假。可是,她不信,但这若是梦,又未免太过漫长与真实。青苡闭上眼睛细细思索,又尚且记得陷入昏迷之前她手握利剑架于脖颈的场景,纷杂的思绪使她皱起眉来:不会的,她分明已然睡下,又怎会寻剑自刎?
霎时,各种猜测蜂蛹般涌入脑海,无从梳理,想得她暗暗头疼。轻声命一脸不解的白桃出去后,青苡决定先冷静下来,可这时,突然的,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感却突然蹦了出来。
这是李缓莜的身体啊,如若这是真的,那么她,是否便可以偷得君上的爱了?
青苡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怪自己的自私与浅薄,倘若真的如同志怪传说里那样她的魂魄进入了李缓莜体内,那么李缓莜本人呢,她又该何去何从?
可心中的欢喜却越发的不可收拾起来,并且越发的明晰在脑海里,让她根本没有闲暇去顾及别的。
她爱隙玖,甚至不惜借着她人的身体与名义,只求能与他相伴,那久久被冷藏冰封的可怜又卑微的爱意仿佛重见了阳光一般,飞快的破土而出,以飞快的速度成长起来,无可救药。
爱都是自私的。青苡努力说服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淡去,青苡陷入沉睡,嘴角是微微上扬的。
此时,不知何时出现的隙玖已坐在青苡的床前,望着沉睡着的“莜儿”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本来沉暗阴郁的脸色顿时松了下来,深邃黝黑的眼眸里盛满了柔情光辉,面色如雪般白净更衬的他俊美无双。适才他赌气般扔下那些话,却教他心思更加不安,小安子通报上来的大臣觐见的请求,他也纷纷一并推了下去,他花了二十多年练就的冷酷决绝的帝王风范,如今都在这小丫头的身上泯了去,他对她,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留下她,又怕他故作没有余地的话只将她推的更远,他心绪不宁又毫无办法,只好深夜折回,再来偷偷看她。
带着一丝苦笑,隙玖朝身后的小安子挥了挥手,后者立时了然的退了下去,守在了门口,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待安排妥当,隙玖动作轻缓的脱下外衣,和着中衣便在青苡身边躺了下去,未有别的动作,只感受着青苡均匀的呼吸,他也很快轻轻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