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凉也不去追她。只是站在院内,看着她消失的地方,低头又看了看地上酒坛子的碎片。
两个人很不愉快的结束了第一次见面。
洛河睁开眼,抬头看着依旧陌生的房间,天也不知道何时亮了。
她起身揉揉太阳穴,也许是死了这么多年睡个觉竟然还梦到了十多年前去云河谷修学的事情。
眼里是掩不住的悲凉,她还记得那时候,云河谷还在,东海岛还在,那些人...也还在。
“前辈,醒了吗?”金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吧。”洛河说着,起身下了床。
“前辈,”金陵进来看着她,向她行礼,“说吧,把吾招回来,要吾做什么。”洛河看着他。
“阴兵虎符。”金陵笑着,就像只没有攻击的小兔子,但嘴里说出的东西,让洛河心中一紧。
“阴兵虎符早在五年前吾就用毕生血肉所毁,那东西邪得很,你要那个做什么?”洛河皱起眉。
“前辈,阴兵虎符虽然被毁,但只要前辈在,阴兵虎符也可以重铸,晚辈要阴兵虎符自然是有用处的。”金陵并没有想要告诉她自己要做什么。
“哪怕没有吾,金宗主也是想好了其他办法吧,”洛河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白玉扇子把玩起来。
“这个事情,容吾考虑,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情。”洛河抬头看向窗外,这个院子在金氏隋朝殿偏西的地方,正好看过去便是中庭的几道小路。
小路平常是不会有人的,但是今天却总有三三两两的人来往,洛河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金宗主,今天是几月初几?”洛河道。
“今天是正月初六,与前辈离世正好整整五年。”金陵道。
正月初六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仙家大会。
洛河笑着,不像是前世那般纨绔地笑着,而是一股凄凉。
“今天,五大仙家都来了?”洛河没有看向金陵,虽是在问他,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当然,前辈想去看看吗?”金陵看着她,仿佛很好奇她的回答会不会是想,更加好奇她想见谁?
是洛桦洛宗主,还是...广寒君白荀。
“不了,吾一个鬼道之人,称不上什么仙家,你去忙吧,吾四处走走就行了。”洛河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脑子里却想起了那身着华彩白袍,头束白玉发冠,一把银白月华剑,还有那七彩琉璃剑穗。
他的身形仿佛一直都在她的脑子里。“王八蛋,别让老娘逮着你,欠了老娘十几坛帝王醉。”洛河恶狠狠地甩了甩头,换了一身墨袍带着红印梅花的华服便向屋外走去。
“金公子好,”每见一个下人,他们都恭恭敬敬地对他行礼,这让洛河有些不太习惯,上辈子他可是给别人行礼的人,可从来没人对他这样过。
“金钊临!”远远的,一个小男孩叫住了她,洛河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小男孩似乎叫的自己。
“这段时间你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来东海岛接我!”小男孩长得很漂亮,额头也有凤鸾花,气鼓鼓地瞪着她。
洛河有些尴尬,她根本就不是金钊临,更不知道眼前这个小男孩是谁,傻傻的看着他。
“怎么,我才十几天不见你,你又变傻了?”小男孩歪头看了看她。
洛河这才注意到他腰间佩戴的玉佩,那是枯木玉佩,是她从魂山上的千年枯木摘下刻出来的,作为...
作为她师兄洛霖大婚的玉佩。
“洛长歌。”洛河看着他,眼里映着泪光。这是她给他取的名字。
“你是谁?”他警惕地后退,看着比自己大十岁的男孩,这不是他认识的金钊临。
“你叫什么名字。”洛河伸手拉着他,情绪有些激动 声音也跟着发抖。
“我?我叫金兰,金无月。”金兰看着她的神情,想起了什么,恶狠狠地等着她。
“你不是金小叔,你是魂山那位,对吗?”金兰挣脱她,转身就跑。
洛河见他想跑,可不想这么快就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她回来了,立刻咬破手指,从腰间拿出一张符纸几笔写下。
“去,”符纸听到命令,立刻乖乖飞向金兰,附在他的身上。
金兰立刻乖乖地停下脚步,眼里全是恐惧,可他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乖,姑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想让你忘记今天的事情,”洛河看着他,眼里全是愧疚,“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会把你当做最亲的人,你是师哥的孩子,我不会伤害你。”
洛河将还未凝固的血手指点在他的凤鸾花印记上,口中叨念着术语。
金兰在她念完那一刻无力地软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