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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及的梦

距离晚上十点还有一个小时,赵千初看了看手表,盘算着从学校到青螺山的时间。晚自习临时变成了随堂考试,如果等到考试完,肯定会错过他们的对决。想到这儿,她转了转笔低下头在试格上“唰唰”地写了几笔 .然后举起手:“老师,我交卷。”

出了校门,她背好书包,骑着自行车,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知了请来一帮啦啦队,而贺与舟的身后只有她一个人。 对面的人表现得很嚣张,赵千初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扯着嗓子吼回去:“贺与舟加油!贺与舟必胜!”

贺与舟看着她,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半个小时后,对决戛然而止,没有胜负,只有两辆撞在一起的车。贺与舟挂了彩,腿夹在座椅和方向盘中间动弹不得。

赵耀森匆匆赶来,将赵千初押回了家。

第二天晚上,她下了自习就被接回家锁在书房里。她做了一会儿题,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几声争吵,隐约可辨出是赵耀森的声音。他站在贺与舟的家门口,气急败坏地大骂:“ 把你们家的浑小子看好了!不要再带坏我女儿!”

“是你应该看好你女儿,小小年纪居然会指使男孩了!”

是贺父的声音,因为恼羞成怒,他有些口不择言。赵千初咬住嘴唇,紧紧地抓住了涂卡的2B铅笔。

事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已经无人知晓,只是等赵千初反应过来时,窗外已是火光一片。她撞倒椅子扑到门边,用力地拍着门。过了很久,门才从外面被打开,妈妈一脸惊恐地将她拉进怀里,带着她躲到了大院外。

起火的是贺与舟的家,原本已经跑出来的贺氏夫妻为了救儿子,再一次钻入了火舌之中。

人群中,赵千初捂住了嘴,几番挣扎想要冲进去,最终还是被妈妈用力抱住。

"贺与舟还在里面!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消防员叔叔会救他的,千千,你听话!“

直到后半夜,大火才被扑灭,贺与舟的家被烧得面目全非。远远的,她看见有人抬着担架出来了。然而贺与舟还是被重度烧伤,昏迷不醒,他的父母未能幸免,一同葬身火海。

两天后,火灾起因被查明,是因为当时燃气灶上还在烧着菜,无人看管,导致厨房失火。而又恰逢台风天气,火势蔓延得太快,很快便一发不可收拾。

贺与舟做了大面积的植皮手术,像个木乃伊似的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赵千初背着书包,双手贴着裤缝,杵在床尾。

“贺与舟,对不起.....”.床上的人如若未闻。

赵千初的眼泪掉了下来:“ 如果不是我爸爸去你们家吵架,你妈妈也不会忘了关火。

贺与舟,你看一看我,想要打我、骂我都行,如果你想要我们偿命,我也认了。让我替我爸爸行不行?他也是为了我。贺与舟,求求你,你说句话.....”

病床上传来翻身的响动声,贺与舟那被蒙在纱布里的一双眼睛看向她,冷冷的,毫无感情。他掀动嘴唇,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滚!”

赵千初睁大了眼,眼泪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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