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要压下来。杨柳耷拉着枝条,连平日里觉得吵闹的鸟叫声也不见了,直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不快感
马晓杰蒙在被子中,蜷成一团,就像个还在腹中的胎儿一般。他并没有睡着,也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和脚步声,接着,便是拉窗帘的声音
马晓杰仍是无动于衷,他不想睁眼,不想动,就好像世界末日也不关他的事,他也懒得管
“今天是阴天啊……这鬼天气……”
马晓杰听着他自言自语。下一句是对着他说的
“伯母的忌日,一起吧。”
周洋坐在床边,手悬在空中,始终没有落下
每年的这一天,马晓杰都是这样的一个状态。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吃东西,不说话,甚至连动都懒得动。周洋每次都看他这样却是束手无策,无论怎么劝都是无用功
这天却不一样了,马晓杰终于将自己从被子中放了出来,一句话不吭的穿上鞋,披了件外套下楼出门。周洋远远的跟着,一路上保持着距离没有靠近半分
马晓杰目光有些呆滞,凭靠着记忆中的路一步步走,来到了墓园。俯身将照片上的尘土抹掉,看着照片上的人,马晓杰还是鼻子一酸
周洋走过来将顺手买的束花放在碑前,道:“伯母,我和晓杰来看您了,您看,晓杰是不是又长高了?”
周洋伸出手在马晓杰头顶揉了揉,格外宠溺。而马晓杰只是顿了顿,后往边上一挪,躲开了
两人坐着同伯母说了几句话后,便要离开了。马晓杰时不时偷瞄几眼旁边的人。挺拔的身影,双手插兜,分明的五官和轮廓,嘴角总是微微上扬,略隐笑意
这个人,同他生活了十年。十年前,他们只是同楼的邻居,见过几次面,偶尔打个招呼,并没有过多的交集。直到有一天,居民楼失火,马晓杰执意要救病重在床的母亲不肯离开,若不是周洋及时赶到将他拉出去,恐怕他早已死在大火中了
自那以后,两人便开始一同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马晓杰也了解了他不少。周洋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但他拒绝和任何一方生活,便偷偷离开了破碎的家庭,开始自己生活。靠着闲暇时间的打工和奖学金自力更生
马晓杰虽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周洋却是从未收过他一分钱,相反,还担负起了他的学费和生活。马晓杰曾经多次外出寻找工作,但每次都被周洋抓个正着,为此两人也有过两三次极凶的吵嘴,冷战几天,就又恢复了正常
有时候马晓杰就觉得,周洋这个人,真的是,自作自受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周洋撞了撞他,这才把马晓杰拉回来神,摇摇头
周洋:“回家吗?还是学校?”
马晓杰依旧摇摇头:“不了,我想自己转转,你先回去吧。”
周洋:“陪你?”
马晓杰:“我会早点回去的,走了。”
在周洋再回答前,马晓杰快走几步拐进了另一条街。周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