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奈何桥下,浣衣。心肠好,人间常赠米羹济饥者,积阴功。卒,阴间常有冥币用。且甚丰。昔时救助者,馈赠之。此时任职浣衣女使。虽入列官阶,却亲力亲为,毫不官人气息。
韩信百般搜寻,幸会奈何桥下。刘老太见斑鸠,并不表情,仍将那衣衫浆洗。桥下风过,吹起老太银发,也吹动韩信背上羽毛。
韩信:老人家,刘奶奶。
刘老太转头寻声,灰蒙蒙里,见不到一个说话的。只有那斑鸠在注视她,那斑鸠的喙,上下翕合。
刘老太:是你言语?
韩信:刘奶奶好。
刘老太:我们熟吗?冬日里,我确实在野地,撒粟,照顾觅食的飞禽,有你吗?
韩信:好善良的刘奶奶,我非禽鸟,乃是韩信啊!
刘老太重复:韩信,韩信,韩信。记不得了。
韩信跳前一步:奶奶,那是一个细雨霏霏的黄昏,我弱冠的年纪,无有吃饭的本事,几乎饿昏在河滨。您与三五妇人,河边浣衣,将我救济。我在您的家中,白吃白喝月余,此大恩德,奶奶竟然不挂胸怀?
刘老太:在我家白吃白喝的多了,姓韩的,少说也有三五个。你?记不清了?你有什么特别之处,说出来,助我回忆?
韩信:胯下之辱!
刘奶奶:想起来了。
刘奶奶起身,仔细端详斑鸠。
刘奶奶:你后来名气大噪,怎么却是一只鸟儿?
韩信哽咽。
刘奶奶:孩子,别哭,有什么伤心事,说给奶奶听。
韩信:奶奶,您真好,胜似我的亲人。奶奶啊,我后来混的不错,不谦虚说,挺风光。
刘奶奶:这我知道,你助高祖打下江山。奶奶我的户册由秦更汉,没几日,就在一天凌晨,急促的咳嗽,要命的一口气没上来,死掉了。你后来的事,我也就不清楚了,说给奶奶听来。
韩信:奶奶啊,我一心一意效忠高祖汉家,却被诬陷谋反,好日子没几天,就死了。
刘奶奶:伴君如伴虎,功成没有身退,还是贪念了。
韩信:我知道错了,叵耐想回头,身已百年。
刘奶奶:高祖我熟,常在闲暇时,听他话往事,说奋斗史,高祖的口才真好。然,他却从未说起你。
韩信恨说:心坏。说我他有愧。
刘奶奶:不说他,我纳闷,你如何是斑鸠?
韩信:只因俺被定罪谋逆,因此上,满门抄斩。无有亲朋祭奠,无有随葬之物,来到此处,身无分文。没有亲朋,只好任由衙门发落。
刘奶奶:你有何好办法?
韩信:我想上下打点,也换一个活法。
刘奶奶:想法没错,行动吧。
韩信:没钱。
刘奶奶:我有啊,你来不就是看中我菩萨心肠吗?
韩信翅膀伸开,伏在地上,磕头感谢的意思。
刘奶奶:今日里,老身浣衣勾当甚忙,你可记得清楚了。
刘奶奶掐指算去。
刘奶奶:巧了,也是你的福分,明日里,便是那初一的日子。你当在阳间午夜时分,到这奈何桥下,老身将明日里,收获的金银,悉数给你,你当计划好如何打点,勿要胡乱挥霍。
韩信谢道:奶奶您真是俺大大的贵人啊!
刘奶奶笑容可掬,如青春少女般无暇。
刘奶奶:只是富贵了,要助人的。欲要人助,当处处助人的。
韩信飞走。
霸王项羽爱妃,我又来了。
虞姬阿羽,我想你,若不见面,妾身真不知如何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