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孩子是你的……你不能这样……”
霍清削薄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个女人说起谎来真是无下限……
“你自己看看你的单子,你怀孕两个多月了,现在说是我的,不觉得可笑吗?”
他吐出来的字不带一丝温度。
可林蔓不想放弃,她流着眼泪,低声下气的求着他,“霍清,宝宝……真的是你的啊,在倾城酒店,那天晚上是我……”
“够了!”
霍清忍无可忍,一脚踢在她的胸口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就这么好骗,是吗?”
她被踹出一米远,一口气堵在胸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霍清眼里满是厌恶,“想要保孩子也可以,把倩儿的珍珠钮扣给我。”
“好……”她努力从喉骨里说出一个好字,抖着手从包里拿出珍珠纽扣,扔过去给霍清,“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霍清捡起珍珠纽扣端详了几眼,揣进裤兜里,冷笑道,“你觉得呢?”
“霍清,你骗我………”
她看着面前这个无情的男人,眼底一片悲凉愤恨。
几个保镖趁机抡起棍子猛击她的小腹,腿间传来一股温热,她的指尖地扣在给你地上,指甲翻飞。
她在心里不停的祈祷,宝宝,你要坚持住……
你一定要坚持住。
可鲜血却跟绝堤的水一样,一股一股的涌着。
她的宝宝保不住了……
她收回眼,木讷的盯着天花板,眼泪不停的滑落。
宝宝,对不起……
你投错了胎,你不应该来做我的宝宝……
鲜血从她的臀部溢了一地,聚成了一条细细的血河,缓缓流到了霍清的脚底。
鲜红的血和他高定的皮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刺眼夺目。
他终于让保镖停下,“给我滚!”
保镖们如获大赦一般抱着棍子逃了。
其实,从林蔓流血开始,他们就都放水了。
这是一条生命。
他们于心不忍,但又迫于霍清的压力,不得不做样子。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躺在地上的林蔓和霍清。
他一步步踏到她面前,蹲下身,抬手抚上她苍白的脸,“怎么样?眼睁睁看着孩子在你眼前死去的感觉如何?”
为了不让自己昏厥,她紧紧的咬着舌尖,
“呸!”她朝霍清吐出一口血水,“你真是丧尽天良,连自己的骨肉都杀!”
霍清的拇指细细的摩擦着她的肌肤,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孩子是谁的种,你应该比我清楚,再诽谤我,小心要坐牢的。”
听到坐牢这两个字,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苍白的脸上爬满恨意。
“随便你,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坐牢。”
霍清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释然了。
这个女人连妓女都肯做,坐过牢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他笑了笑,“坐牢太便宜你了,我要换另一种方式折磨你。”
她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面前这个男人,十多年了,她从未看透过他。
她知道他心狠手辣,可没想到,他竟然狠到如此地步!
她抬手摸了一把地上的血迹,抚上他的脸,凄然一笑,“这是你孩子的血,香么?”
“呵!”
霍清别过头,冷嗤一声,“行了,谎话说多了就没人信了。”
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天旋地转,她狠狠的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霍清,我想跟你聊一聊。”
霍清冷冷地盯着她,许久,微微点头。
“你有没有爱过我?”
问出这句话时,她哽咽了一下,胸腔里涌出大股大股的酸涩,不争气的落了眼泪。
此刻,她终于承认。
哪怕六年前霍清那么伤她,亲手把她送进监狱,可她依旧还是爱他。
就算是恨,也是爱大于恨。
是她不愿意承认。
不过,从他亲手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开始,她对他的爱,便淡然无存。
流泪,是为肚子里的孩子不值。
霍清本想嘲讽她。
可她看向自己的眸子纯澈清净,犹如她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一样。
他的喉咙滚动了几下,沉默片刻,才淡淡的开口,“你为什么总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六年前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她带血的手细细的描着他的眉眼,“可是,我爱你……”
霍清的瞳孔猛地一缩,想要撇开眼,她猛地伸出另一只手,双手紧紧的捧着他的脸,继续说: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喜欢你,从对大哥哥的喜欢变成了男女的喜欢,再从男女的喜欢变成对丈夫的爱,自始至终,我从未骗过你……”
“哪怕六年前你带着陈倩儿狠狠的伤了我,用爷爷威胁我,我还是爱你……”
“就算是在监狱里,我也忘不掉你,每天晚上想你想到要发疯……”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爱你了,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不会,下下辈子也不会了。”
说完后,她松开他的脸,嘴角噙着笑意,平淡的盯着霍清。
霍清以为她会跟自己谈条件,可没想到她竟然会说这些话!
这个女人又在打感情牌吗?
可该死的!
他听了这些话竟然心痛到无法呼吸。
特别是最后那句,我不会再爱你了,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不会,下下辈子也不会了。
简直把他的心都搅碎了……
可,他真的不敢再信她了!
信她的后果,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霍清沉默了许久,直到把那股痛苦压下去后,才冷漠的开口,“你爱不爱我,我都无所谓,反正我没爱过你。”她笑了笑,气若游丝的,“好……希望你别后悔。”
霍清喉结滚动几下,语气强硬,“我霍清,从不会后悔。”
许多年后,回想起今日的场景,霍清才发现,其实他一直都在后悔。
只是他不想承认,也不想面对。
“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她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一睁眼就闻见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监护器的滴滴声。
她第一时间抚上自己的小腹,泪如雨下。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哭过后,她擦干泪痕,平静的盯着天花板。
原来人在恨到极致、痛到极致时,内心反而是平静的。
走廊上传来皮鞋的哒哒声。
她连忙闭上眼,假装自己没醒。
脚步声越来越近,进了病房才停下。
“霍总,不好意思了,大早上的把您请过来,实在是这台手术需要你的签字首肯。”
林蔓心里疑惑。
她不是已经流产了吗?还要做什么手术?
正思考时,医生的一席话彻底将她拉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