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四日,下午六点五十分,小雨,平均气温,23.5℃,能见度,中等。
A城城郊,某别墅。
青年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细密的雨丝打在窗外鹅卵石小路两旁植物的叶子上,许久也未动过一下。
青年深蓝色的眸子平静得像一滩死水,连倒映在他眼瞳中的雨滴也无法激起半点波澜。过肩的黑发似乎许久未曾打理,显得有些凌乱。任凭一缕头发从他的两眼之间穿过,遮住部分视线也不管。
天色略微有些暗,若大的房间极其空旷,只有青年一个人,只有沙沙的雨声回荡在房间里,如诗如画。
“段瑜。”温润儒雅的声音响起,一名拥有金色眸子的青年走了进来,“该换绷带了。”
被称作段瑜青年微微抬起头,声音毫无波澜:“推我去赵奚暮那,非常感谢。”
他的脸上贴着几块纱布,露出的颈部也缠满了绷带。站在他身后的青年微微一勾唇角,握住轮椅的把手,将轮椅缓缓推向段瑜口中那位“赵奚暮”那儿。
“结果出来了。”金瞳青年开口。
“我并没有让你去。”
“您已经与他们断绝了关系,他们再强行闯入您的住宅,并且使您受伤,即使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也无法容忍。”
段瑜望向身后青年那对金色的眸子,青年也毫不退缩地回望着他,目光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礼,衬着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卷发,更给大多人一种“此人温文尔雅”的感觉。但偏偏段瑜就是剩下那一小部分人中的一个,眼前青年给他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危险”。这种危险感并不是他凭空感觉到的,而是依靠他在“流金”两年多的就职经验判断的。
段瑜是个成功的人。
他二十岁时创建了自己的公司,二十二岁时就成了家瑜户晓的人物。但是后来因为重伤无法顾及公司,便索性卖了公司。
段瑜是个失败的人。
他与父母的关系向来不好,十五岁时,被诊断出了中度抑郁症,也未得到半分关心。他的父母怕他自杀,便变本加厉地从他身上榨出钱来,他那时一天最少打三份工。十八岁时他离开家,加入了黑社会组织——“流金”。
这个组织很庞大,也有很严格的规定。他在组织里滚打摸爬了两年,终于爬到了三大经理的职位——这个职位仅次于组织boss。然而在他干了一个月之后,突然提出要脱离组织。虽然组织boss不愿放他走,段瑜却懒得管这么多,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后来……
后来怎么了呢?
段瑜脑袋有点疼,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离开组织的了,但是自己身边的人好像都知道,却都一致地保持着沉默,不肯透露半个字。
包括他现在身旁这位……
“喵先生。”段瑜安安静静地坐好,“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公墓那儿。”那青年——现在或许应称他为喵先生——喵先生笑了笑,目光注视着虚空中的一点,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事,“那天……”
“啊,段先生!”活跃清脆的少年声音传来,“您来啦,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声音的主人正是赵奚暮。此人出自医门世家,明明只有十七岁,却已将赵家的医术学了个七八成,虽还未到“活死人,化白骨”的地步,但也算是一代名医了,治疗这么一个段瑜也绰绰有余。
段瑜不理他,仍死死地盯着喵先生。
“在下认为,”喵先生仍保持着完美的笑容,“您应该先换绷带了。”
不知所云者喵先生不是真名,但他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