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画最终还是没有驳了边伯贤的话,她自知苏家的那群曾经点头哈腰的狗们已经散的七七八八,没了父亲,她再也没了肆意的资格。
从前在宫外因得吴世勋的宠爱和苏家的庇佑,苏羡画一向过的张扬,得罪的人能绕长安个百圈,其中过节最深的大抵就是段羽嫣。
从新帝登基后第二日起她就知道了新后是段羽嫣。
苏羡画从来没告诉过边伯贤,她爱他爱的毫无原则,可以自我安慰的替他找各种借口解释苏家被灭一事,可以逼着自己忘记父亲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甚至可以放下骄傲在深宫里过着与别人一起共享他的日子。
但她接受不了段羽嫣。
唯独段羽嫣。
“王上,与皇后是何时相爱的呢?”
苏羡画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细心为自己梳着发丝的边伯贤,终是忍不住问出了。
边伯贤一笑,手上的动作逐渐缓下来。
“儿时,初次相见便爱了。”
苏羡画阖眼掩盖住自己眼睛里控制不住蔓延开的绝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算什么呢。
这么多年的全心交付,究竟算是什么?
再睁眼时眼底已经褪去了所有情绪,她站起身躲开边伯贤的手。
“王上,您成功了。
”
苏羡画有些站不稳,却还是缓缓开口:“如果这就是报复,您很成功。”
边伯贤靠近苏羡画,脸上的笑容很淡:“怎么够?羡画,不够的。”
他靠近苏羡画,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羡画,别急,我们能回到从前的。”
——太光殿前
苏羡画坐在边伯贤身边,抬头望了望远处。
这场封后大典很得重视,即使被关在宫内月余,苏羡画也能猜到朝堂上是何光景,只是从前仅猜测,如今看到封后大典,心中已经确定了九十。
段羽嫣一身红衣,如寻常人家的女儿出嫁一般缓缓朝着太和殿走来,脸上的笑容刺眼。
“臣妾参见王上。”
边伯贤轻笑,柔声唤她起身,手上却突然牵住苏羡画。
“传王上令:段氏羽嫣,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宫尽事,克尽敬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椒庭之礼教维娴,堪为六宫典范,实能赞襄内政。今册为王后,为后宫之首,授金册金印,钦此。”
段羽嫣接过圣旨,一举一动皆是大家规范,同是丞相家出来的女儿,从前的自己却活的与此截然相反。
边伯贤放开苏羡画的手站起身,在场文武百官跟着起身,苏羡画一愣刚准备站起来,却又被边伯贤压回去。
“今日是个良辰吉日,本王本意是想将封后大典往后推迟几日,不过天思署既说今日此刻是最好的日子,本王也无奈。”
边伯贤望了苏羡画一眼,继续说道:“只好将本王原本想做的事和封后大典放置在一起了。”
边伯贤从衣袖中拿出一道圣旨,直接自己念了起来。
“苏氏羡画,虽不算是秉性柔嘉,淑贤纯良,但深得本王心,即日起封为——”
边伯贤停了一下,才又念道:
“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