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望不穿,亦猜不透,朦胧一片。雨后的帝都,更添了一分神秘的气息。雨滴打在月白色的伞上,碎了,乱了,顺着伞脚滑落在裙摆上,青石阶上,点滴成殇。
香音手持一柄雨伞,扶沐浔殇下了马车,沐浔殇一身青色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一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朴素高雅,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一只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未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了一种纯肌如花瓣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轻灵透彻的冰雪。
望着这座陌生的丞相府,是的,在她沐浔殇的记忆中,自己从未踏足过这里。以前也只是听父亲说,她从小和奶娘住在乡下,五年前,父亲她回帝都,当时母亲也随行,可却在半路遇刺,母亲和他一同坠入悬崖,母亲为了保护她,坠崖身亡,而她自己也因此头部受到撞击,失去所有记忆。
父亲为了帮助他恢复记忆,安排他到清衍观休养,明面上对外宣扬她替母亲守孝五年,暗地里父亲却请了无数的名医,用尽无数种方法,帮她恢复记忆,可她却丝毫记不起任何事了,不得已,五年丧期已满,他又不得不回府。
沐浔殇迈开步子,进了府。
一进门,正中央是一条青灰色的砖石路,直指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已经打开,侧廊的菱花窗开着,干净爽郎,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远,花香正浓,墙面斑驳,却从砖上搭成小窗和四周的装饰,更显简丽。
正中央坐着的是他的父亲沐远,身着一袭棕红色官服,头发用一根棕色玉簪挽起,没有一丝碎发,显然刚上朝回来。自他被宋往清衍观后,父亲沐远便会每隔半年去看他一次,所以在沐浔殇的心里,这个父亲是挺疼爱她的。
旁边还有一位身着橙黄色雏菊烟罗衫,大约二十来岁的女人,眉眼与他的母亲有几分相似,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便整日借酒浇愁,在青楼里偶然遇见一名女子,这名女子吟唱了一首诗,恰巧是父亲赠与母亲的那首定情诗,且这名女子,长的与母亲有几分神似,自那日后,父亲便日日去青楼与那名女子闲谈,久而久之,两人互生情愫,父亲为她赎身,将她娶回了家,从此便成了丞相府的二夫人,一直协助父亲管理丞相府的大小事宜。
她还生了一个女儿,叫做沐浅漪,那名女子便是现在的谢秋,而且听说,这个谢秋还挺贤惠,从来不刁难下人,而且把丞相府也管理的井井有条,每年都会祭拜她的母亲叶清婉,而且一直提议把她接回来。
“殇儿拜见父亲、姨娘”
沐浔殇笑着跪下行礼。
沐浔殇被谢秋扶了起来,谢秋拉着沐浔殇的手,动作很是亲昵。
“殇儿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嘛”
“是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沐远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有夹杂着一丝心酸,真是苦了他的女儿,在外面受尽了委屈,还好现在回来了,可要好好补偿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