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芙琳卡走出这片森林时,已是第二天白日。她望着太阳,有点想哭。
像她这样的人,也配得到太阳神的眷顾吗?
他们一行人踏上了回程的路途,再次走进了茫茫的大漠。
在漫天的黄沙中,他们遇到了五具腐朽的干尸。黑木般干巴巴的皮肤,眼窝深陷,身上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服装。
我可以想象,这五人发现那神庙只是海市蜃楼时的绝望。
芙琳卡却撇了一眼,继而收回视线。
奈特加娜芙琳卡“好好埋了吧。”
众人“是。”
奈特加娜芙琳卡“继续赶路。”
......
她纵使千般万般也不会想到,加利路西亚二世如此之快的认清了自己的心。奈特加西比尼再次恢复了专宠,宠冠后宫,他为她专门修建了一座宫殿,里面铺满了橄榄石和各种宝石,里面甚至有一座池子,下面垫着蓝水晶。
他还对她说了一句话——
“每天的太阳因你而升起,我心怀独一无二的爱情,她无可代替,仅仅是擦肩而过的瞬间,她便偷走了我的心,若她离开,我的心也随之离去。”
多么盛大的爱情,多么伟大的法老。
芙琳卡躺在柔软的卧榻上,目光涣散。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再遇见加利路西亚二世了,他就像是一个美丽易碎的掬不到的梦,稍一眨眼,就飞远了。
她轻笑,手腕遮住泛泪的眼,挡住刺眼的光。
那些耳鬓厮磨,相敬如宾的记忆,只余她一人在往后的日子里一遍遍回忆。
她有时候也在想,为什么要将自己逼入这般田地,再一次为一个人变得自己不像自己,心痛的鲜血淋漓。她也恨自己如此不矜持,别人一点的关心便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
下一世,下一世,下一世她再也不要如此缺爱了。她要万千宠爱,要众星捧月,要一人不离不弃,她要如此之多,却不怕神明给不了她。
来世,她会自己争取。
她向神明起誓了一生,却依旧过得如此之艰难。
而我就陪在她的身边,安静的,忘了时间。
我盯着地面。纵使加利路西亚二世喜欢她,可历史上他最爱的仅仅只有奈特加西比尼,甚至在神庙的浮雕中将她放在与他同等的位置上,在她死后更是满陵墓的金银财宝,供她长眠。芙琳卡又怎么比得上?
她在那漫长的历史中,甚至连名字都没留下。
奈特加娜芙琳卡“为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满是的空荡荡。
不死鸟在笼子里奄奄一息的,金色的羽毛都仿佛失去了光彩。
到底有什么意义?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起身,将笼子提到了殿外,望着蔚蓝的天空叹了口气。
奈特加娜芙琳卡“我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就让你自由吧。”
她看着金色小鸟那碧绿瞳孔中对天空的向往神色,打开笼子。
那鸟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又望了望天空,眼里是止不住的光。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它。
鸟儿支起身,跳了几下,毅然决然的飞出笼子。一开始有些生疏,跌跌撞撞险些落地,扑棱了几下翅膀后回头,好像在问她为什么不随它一起,然后飞向了那深蓝色的天空。
却是那一眼,令泪水决堤。
奈特加娜芙琳卡“我也向往自由。”
她说完这句话后愣了愣,随即自嘲地轻笑一声,转身走回了殿中。
焚东烈来时,已是五日后了。
芙琳卡挑着眉,斜倚在长椅上玩弄自己的手指,一派漫不经心。
焚东烈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目光不离对面的少女。
奈特加娜芙琳卡“...什么事?”
焚东烈希祖卡“你是芙琳卡。”
这是一个肯定句。
少女意味不明笑了笑。
奈特加娜芙琳卡“我尚不知道芙琳卡小姐和焚东烈大人关系能如此亲密。”
焚东烈希祖卡“芙琳卡,我不知道你的性格为什么变得如此之多,但在那日法老的生日宴会上,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芙琳卡。”
少女却细眉倒竖,逼近了。
奈特加娜芙琳卡“焚东烈大人是何人?与芙琳卡小姐不过是儿时的玩伴,又有什么自信认为自己能够认出连她亲姐都察觉不出端倪的她?”
那人却忽然软了眉眼。
焚东烈希祖卡“芙琳卡,回头尚还及时。”
奈特加娜芙琳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隐匿的,却是冰川一点点的消融。
为什么一切因他而起,他却劝她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