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丘陵上,两名女子身着轻纱,靠在一起,互说心事。
奈特加娜芙琳卡“姐姐...他对你可好?”
奈特加西比尼“嗯...你放心吧。”
奈特加娜芙琳卡“自一年前法老忽然来我们家,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奈特加西比尼“他对我很好,心却又好像不系于我...不说这个了,母亲教你的舞蹈现在还在练吗?”
奈特加娜芙琳卡“祭祀用的吗?”
奈特加西比尼点头。
奈特加娜芙琳卡“不练了,不过我还记得,可以跳给你看。当年你借我的那条裙子应该还放在家中你的寝殿吧。”
奈特加西比尼“嗯,唤侍女去取吧。”
只是芙琳卡没想到的是,她只是借了她姐姐的舞服去叙利河边跳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她姐要练便还给了她穿上,一天后姐姐就被法老带走了。
加利路西亚二世在宫殿外望着满天的繁星,其中最亮的那颗,有些像她的眼睛。
他一直都很清醒,除了初见她时的那一刻。
看完她的舞蹈后,他就和着了魔似的下令迎娶王妃,那个作为祭司家族的女人。
直到将她的姐姐娶来之后,才发现那不是那日在叙利河边翩翩起舞的女子。
说来可笑,他闲适散心,在那个水天相接的地方看见了她。少女无疑是绝美的,身影曼妙,他竟有一种要将世间珍宝悉数捧到她面前的冲动,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他是第一次,如此不理智。
他也自知,不能太过贪心,便将原本要给她的全部宠爱分给了她的姐姐,一时造就奈特加西比尼盛宠六宫的盛景,他的雕塑所过之处,皆有她的身影。
少女穿上了当年叙利河边惊鸿一舞的舞裙,踮着脚尖立在丘陵上,此时的背景成了漫无边际的黄沙和大片的星海。银河像倾倒的牛奶贯穿天际,月光勾勒少女窈窕的身姿,一袭轻纱就这样随风舞动,缥缈了天际。
我看呆了,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皮囊可以漂亮到这种程度。她的眼眸微阖,长而翘的睫毛微颤,海藻般的柔软长发软软的披至腰际,红而薄的唇张着,修长的手优雅的伸向黑夜,露出她纤细的腰肢。
她沐浴在黑夜里,轻轻的风扬起她的轻纱。
她与黑夜融为一体。
我忽然就理解边伯贤为什么一见钟情了。
就算我为一介女子,恐怕也会义无反顾的爱上她。不为别的,就为那一刻的心跳如雷,那一眼的怦然心动。
美到如此境界的女子,世间难寻。
奈特加西比尼苦笑。她果然没有猜错,法老爱上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妹妹。她没有不甘,她还是比不上妹妹,而现在的盛宠也不过是靠她的妹妹得来的。她该恨芙琳卡吗?因为她,她失去了觅嫁良人的机会,和那么多的女人一起面对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在未来的一生中,将会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
她恨吗?
我呆滞的望着月夜下曼妙的身影,想要上前轻抚她的眼角的泪渍,却只能扑空。我的心脏似乎此时正在与她共鸣,钻心的疼痛使我蜷住了身子。
真的好疼啊...
也终是应了这样一句话——“你可曾见情字饶过谁?”
所以万事才问因果。
因果,是无数时空维持平衡的秩序。
就像芙琳卡爱焚东烈,而焚东烈爱奈特加西比尼一样,所以今生焚东烈与奈特加西比尼无缘相见,而焚东烈却要为芙琳卡为情所困一样。
这一切,都冥冥注定了的。
少女换换收脚,纱裙下的腿若隐若现,如月华一般的凝肤,洒了一地的细碎星光。微风吹动,卷起了细小的黄沙,平添一分朦胧之感。她的眉眼浑然天成,轻纱在暗夜中飞舞,缭乱了我的眼。
不知惊艳了多少个轮回的四季,此去经年,一如初见。
上古传言,九尾狐妖一舞上动神明,下惑君王。她不是狐妖,却将九天之上的神明都比了下去。
不禁让我想到了,
宋初杨“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似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宋初杨“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宋初杨“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
所有描写美人的诗句竟全蹦了出来,我一一念去,在唇齿间反复摩挲这几句话。
奈特加西比尼望着眼前仿佛遗世独立的少女竟说不出话来,怔愣了许久。
奈特加娜芙琳卡“姐姐,走吧,明天我还要去看望国师大人。”
奈特加西比尼“嗯,好。”
月光拉长两人的影子,柔和了万物。
我沉默了半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