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外的某一栋修葺整洁大方的平房里。住着已经隐退倒斗行多年的二月红和他此生的挚爱,丫头。
褪去了华丽的外衣,洗净了前尘往事,二人住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房子里,日子过的竟是比曾经的锦衣玉食来的还要舒适,惬意。
只羡鸳鸯不羡仙,如今的他们,也都有了自己真正向往的幸福生活。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水的清香。
二月红穿着一袭红色大袍,外套一件白红相间的小马褂。站在书桌前,一只手放在背后,一只手拿着毛笔,行云流水的练着书法。
丫头端着一碗汤面走了进来,目光无意间瞥见了二月红放在衣架上的披风。
丫头将披风取下,披在了二月红的肩上,贴心的为二月红系在了颈间。
丫头“二爷,如今已经快要入冬了,你可要多注意保暖。以后练书法这种小事就不必把披风取下了。”
二月红却像个小男孩一样跟丫头较真了起来,道:
二月红“欸,丫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练书法可不是什么小事。当人心烦意燥的时候,练书法,能够更加有效的将脑中多余的杂念摒除掉。”
丫头“是是是,我啊,只是一介妇孺,自然是不懂得你们这些文人雅士的情调。”
丫头“来,先把这碗汤面吃了吧。”
二月红满心欢喜的接过拿碗热腾腾的汤面品尝了起来。
丫头满眼期盼,道:
丫头“怎么样,这是我刚想到的新做法,味道还可以吧?”
二月红在咽下汤面的那一刹那,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味蕾处,传来了一股又麻又酸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奇怪的味道。但是二月红又不想让丫头失望,于是便露出一副满足的笑意来,连忙道:
二月红“好吃!丫头,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棒了。”
丫头“你啊,就知道哄我。真的那么好吃吗?我也尝尝。”
丫头刚伸手,二月红便囫囵吞枣般的将剩下的汤面一下子全吃光了。
二月红“对不起啊,丫头,你做的汤面实在是太好吃了。我一个没忍住...”
丫头“你啊,真是的,大不了下次我多做一碗,我们俩一起吃。”
丫头“二爷,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这几日里,我发现你夜里总是辗转反侧的。”
二月红“丫头你多心了,只是现在天气转凉,我有些冷而已。”
丫头狐疑道:
丫头“真的吗?二爷...你若是真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记得跟我说。”
丫头“我们是夫妻,应该共患难。”
二月红用宽厚的大掌揉了揉丫头的秀发。
二月红“我的傻丫头,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二月红“还有,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丫头“二爷... ...”
丫头伸手轻轻环抱住二月红,头靠在二月红坚实的胸腔上,侧耳听着二月红蓬勃有力的心跳。
这非但没能给丫头带来安全感,反而使丫头心中越发的感到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二月红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
... ...
次日清晨,二月红披着一条白色绒毛的红披风,站在小平房门口的一条小溪前。他那欣长的身形,在披风地衬托下,显得更加笔挺。
他微微抬着下巴,眺望着远处的高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一站,便是一个多时辰。
而二月红却殊不知,就在他心无旁骛地远望高山时,丫头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他。
丫头的身子骨本就不好,经不起一点风吹日晒。二月红在溪边站了一个多时辰,丫头便倚在门框上陪着二月红站了一个多时辰。
忽然间,天空下起了小雪。
丫头伸出手,一朵洁白的雪花落在指尖的刹那,便融化成一滴晶莹的雪水。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丫头收回了手。
已经入冬了...也该为二爷多添置几身衣裳了。
丫头跟二月红打了声招呼就想要动身前往长沙城内购置新衣。二月红放心不下,几次提出要陪着丫头一起去,但都被丫头给执拗的回拒了。
丫头临走前,二月红把一个骨头制成骨哨交给了丫头。
二月红“丫头,你若是在路途中遇到了什么危险和困难,就吹响此骨哨,无论你在何处,我都会在一刻钟之内赶到。”
丫头走后没多久,门外便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二月红心中一喜,以为是丫头又回来了。
二月红“丫头...”
二月红刚打开门,却见站在门口的不是自己的丫头,而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汉子。
这群糙汉子的年龄大约都在四十岁左右,衣着简单,看上去就像是村子里的几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而已。
可是二月红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土腥子味,只有常年从事淘沙倒斗的人,身上才会有这种味道。
而这群人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他们显然是倒斗行里的人。
来着不善!
二月红这样想着。他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他挺直了背站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一双剑眉微蹙,看向这群糙汉子的目光中,带着点谨慎和不喜。他的身形虽不如那几个糙汉子,但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却是要比那几个糙汉子来的厉害的多。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蛮六爷抱拳,
蛮六爷“在下海南蛮六爷。久闻红二爷大名。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二爷你的气场,那可远比传言中的要凌厉许多。”
海南蛮六爷,二月红虽已淡出倒斗行数年,但对蛮六爷这个人还是略有耳闻,是这几年来混的风生水起的一个盗墓贼。
二月红冷着一张脸,道:
二月红“不知蛮六爷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蛮六爷“二爷,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是同行,你说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
二月红闻言,脸色一沉。
二月红“蛮六爷怕是搞错了,二月红如今已隐退多年,不再下斗。”
蛮六爷“二爷,瞧你这话说的。当年你隐退是因为嫂夫人病重,你顾忌是祖上阴德有亏,这才金盆洗手不再下斗。可如今嫂夫人的病已经痊愈了,再下斗,也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