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任邢亮个人感觉,谭唐的面相并不像生意场上的荣光满面,反而带着军旅生涯的杀气,乍看满嘴的生意经,偏偏是出身行武,再仔细看甚至目光中微带狡黠与猥琐,英雄早不复当年。
任邢亮一上来,谭唐马上邀请他去书房唔,
所以,热情无比。而任邢亮写这边血脉伯母任锦芳更是殷勤,多少年未曾回乡下,也未知道乡下少年在京城混的怎么样了,谭家母系这边势弱,必要时间也应该藏一帮的。谭老在战争年代,也一开始也就是一普通士卒,家传一切拳脚也就十二路谭腿工夫,腿法鞭,钻,砸,撑,拦,勾,劈,风摆荷叶,鸳鸯连环这些招数,能一打三四个算了不起了,不过说起家传,谭老把这些都吹虚成神了,什么“北神风”,之类的,也就普通招数,配合拳法讲究“三拳七腿”,进退有序,是很多北方人都知道的招数,但是跟着任将军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连长排长都层干过,枪法拈,连,握,秒,速度很快,稳,准,狠。在豫湘桂战场上也就杀了将近二十,就是他一生中最值得称赞的事情,得任将军夸奖,连升2级,追随任大将几十年。后来闹大革命,任大将终于受制于人,害的因牵连而一命呜呼。而眼前这任邢亮也就任将军遗孤的子嗣吧,看着亲密,不过年代久远些总感觉有些疏远。将军气势深深如海,面容俊逸丰盈,一米八的个子也是人中之龙,怎么看这任邢亮就不咋的,光看眼睛就是迷茫毫无神,带着些憔悴,营养有些不良,真的让人担心身体情况呀,想教育一下,看他是个文人哪里舍的下手。
咖啡,还真的不习惯,谭唐家的咖啡颜色并不是传统中的深色,反而有些甜腻,磁杯馏金边仿汝窰,看着真像宋名家之做,看杯底部的签名倒是崔懋后人,几千年了,那崔待招后人不还是死性不改,依旧靠整饬玉器瓷为生,能有什么出息。
“多少年没见,子侄们世不是都好呀?”谭唐问,任邢亮就挨个的介绍自己叔伯,叔叔家情况,不还是那样,带给谭唐的肯定是失望,最有出息的肯定是自己嘛,能来京城肯定最优秀,其他的都还是日夜勤劳于农村。
“贤侄高就?”谭唐最想问的是这个。任邢亮肯定如实回答。
想那任将军闯下赫赫战功,都是面过国家元首的人,子嗣竟然如此无能,暗叫可惜呀,以前在那任将军手下干事,将军收藏丰厚,如今人已经做古,留着那许多收藏也白搭,像有林散之墨宝也不稀奇,也许当年更多遗物也说不定,所以,谭唐皱纹斑斑的眼皮睁开,从书架上如下这几天任邢亮送来的那帖,看着龙飞凤舞的样子,任邢亮更是懂,都是价值千金呀,送谭唐心中心疼不已。
“任将军以前可是我们的贵客,湘桂之战后本能接着升任军区首长,建国后却沦为平民,真是可气可叹呀”,谭唐心想,如今自己改行做生意了,姓任的以前手下那么多,千万别让知道,否则肯定当狗熊一样看待我谭家,将军家倒没事,毕竟有血亲嘛,知道什么是迟早的事情。这帖可是人人喜欢之物,送来都是福气呀。跟显然,以前在千军万马前巍巍如山的样子早变猥琐了,气盖早落。
以前军中效力,也曾有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得到过中外友人所赠之物,更有得到过当地土豪劣绅送的金银玉器,任将军肯定跟自己一样有不少吧,自己那些早让生意起步挥霍一空了,将军那边肯定不少,有这个不算什么,所以集中精力跟任邢亮讨论起这林散之的草帖来。
任邢亮知道自己祖父曾经叱咤风云,但是并不知道草帖的来历,谭唐就给任邢亮讲起他不知详的林散之来历。林散之,号左耳,前朝神童,闽省江浦县人氏,听说一生好字好画,却终生患耳疾,看起来,多半是个聋子,却不哑,放到现代保证是个残疾人,受残联重点保护的对象,在书画领域成就很大。当年任将军驻扎在南方,长江一线的名人雅仕大多与他熟悉,攻陷敌军首府金陵城,金陵城是前朝政治中心,所以得到不少很有价值的东西,这些东西都伴随任将军一生,除了这帖“怀素草书”,也应该有其他相关的东西吧,只是不知道任邢亮知不知道去处。
老东西搁他任邢亮也是暴殄天物,是将军的东西,同样谭唐睹物思人,能思将军之德也是好的。在任将军身边跟班,拒谭唐所知攻陷金陵所留下的除了这林散之精品,肯定还有李志敏的“三春堂”,“千字文”大概也在吧,得好好问问任邢亮究竟留了几帖几画,办什么事情慢慢再说。
家传那些东西,都是从一大堆破铜烂铁里淘来的,听谭唐这么一说,任邢亮倒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他不是生意人对这些不关心,价值几何在农村也就是个老物件。
除了关于世间很多失踪的文墨线索有些眉目外,谭唐得到的不多,倒是以前任将军曾带兵无数,他只是其中最胆小的一个,并不敢多跟任邢亮提起。
任锦芳是谭唐的妻子,也是将军亲妹,同样满头白发,但是才不管谭唐那些小家家,书房讨论半天,也该进些食了。饭菜具集,居然分成三分,靠近任锦芳那边的是青菜炖豆腐,豆角煮蚕豆,南瓜汤,肉味茄子,谭唐那边红烧大虾,梅菜扣肉,鱼香肉丝,全是荤菜,而任邢亮更丰盛,有自己最喜欢的黄芩卤肘子,海参鲍鱼片,鲈鱼汤,尽是山珍,也反映一家人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上宾。别看桌子上自己待遇最好,可是发言权却都让任锦芳抢走了,言语也毫不客气,三翻四次数落谭唐,任邢亮自己只闷头吃饭。
问起任邢亮到底在京城亲戚多少的时候,都心中疼痛难忍,恨谭唐不肯帮忙。不过任家在京城有很多不是他能够认识的,随然年代久远,想必还肯理会他们。首先想起来的是谭唐那些好友
任麟州,康馨妤,铁峥颜,雷盛耀,任麟州关系最近,跟任邢亮肯定有血缘,是算起来都是任邢亮表叔伯,康磬妤是谭唐表妹,铁峥颜是战友,雷盛耀是生死兄弟,都是前朝出生到现在仅存的元老,而任将军是他们共同的领袖,对将军的子嗣也当特别照顾,所以时间一长,都会成为帮助任邢亮的重要力量,都不可小觑,更不能放弃,本来还想联系不上将军和将军的孩子,如今就在你的面前,都不会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