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夕失恋了。
就在十分钟前发生的。
她曾经也试想过,自己会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可没想到当这一幕真的发生了时,自己却是如此淡然。
可能我早就不爱他了吧?
毕竟,人的耐心总是会被消磨光的。
陈元夕“然,我有点事儿,就不陪你去鹿鸣管了,白白。”
陈元夕打了通电话,辞去了和老友的见面,正急匆匆的跑去一个地方。
那里是陈元夕和她先生的开始。
一个普通的公园长椅,却有着美好的意义。陈元夕喜欢称那里为“TiAmo长椅”,“TiAmo”就是意大利语的“我爱你”。
陈元夕很喜欢意大利,这个浪漫又美好,充满中世纪油画色彩的神秘国家。她期待着可以和先生一起去那里拍婚纱照,度蜜月。像油画里一样,恬静而又美好的望着夕阳无限好。
可显然,她想的太久远了,久远的她都不确定能不能实现了。
因为她就要分手了。
梁敬则“元夕,我们……”
梁敬则有点开不了口,他知道,这有些突然了……
陈元夕“我们分手吧。”
是陈元夕开的口。
五个字,掷地有声,平静的让梁敬则有点心慌。
梁敬则“元夕,我,我也是思考了很久才下的这个决定,我知道对你来说是很突然……”
陈元夕“你都已经发信息说了要分手了,为什么非要叫我过来……”
陈元夕打住了梁敬则的解释,她觉得有些烦,坐在这个“TiAmo长椅”上她觉得有些扎眼。况且梁敬则向来不是个爱解释的人,太反常了,反常的让她恍惚。
梁敬则“我觉得分手光发个信息有点太草率了……”
陈元夕“当你和我第二次聊天就在一起时,你在我心里就已经是个草率的人了。”
陈元夕缓缓的开口,望着梁敬则有点发青的脸,她突然有点想笑。“就是觉得好笑,他的脸色像是吃了只死苍蝇似得。”这是陈元夕说给老友的原话。
梁敬则“嗯,我就把话说开了好吧。元夕,你不觉得,我们更像是朋友么?”
陈元夕“……”
陈元夕愣住了。
她想过很多个为什么梁敬则要分手的原因,比如她不够优秀,他太木了,双方都没有感情基础……却从不曾想过这一点。
朋友?
连暧昧都算不上的朋友。
可能梁敬则和陈元夕就是第三种爱情吧。
他们在名义上确是恋人,可却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他们确是形影不离,可各自却有着许多秘密……
梁敬则很厉害,一语道破。
陈元夕“嗯。”她没有否认。
陈元夕“那,再见吧,梁先生,我们各自安好吧。愿你,前程似锦呢。”
陈元夕很官方的道了别,祝了愿,笑容得体,从容不迫。
梁敬则“你也是。”
梁敬则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元夕,笑了一下,就转过了头,他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大道上。一路向前,没有回头。
陈元夕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哭,想着为了应景哭一下,可是猛眨了几下眼睛只是觉得一点干痛,就像是熬夜的后遗症。
陈元夕“和梁敬则结束恋爱竟然有着熬完夜的后遗症,果然结束才是明智之举啊!”
陈元夕正在和老友宋泠然煲电话粥。
宋泠然“夕,不是我说,和梁敬则谈恋爱不就是熬夜嘛,累死累活的,过程蛮不错,结束了就后悔。”
陈元夕“连熬夜都不如,熬夜起码很爽,和他倒是很闷呢。”
宋泠然“庆祝?”
陈元夕“okk。”
分手倒是像个好事,他们约在了一家火锅店,叫“吃掉忧伤”。
宋泠然“这火锅店啥破名啊,我们是来庆祝的,吃啥忧伤啊。”
宋泠然翘了个二郎腿,拍着菜单抱怨着。
陈元夕“哎,算了,谁叫这家店做的麻辣毛肚是你最爱的啊。然,那个路犹然和你咋样了啊。”
陈元夕漫不经心的问到,嘴里的撒尿牛肉丸一咬油飚了她一嘴。
陈元夕“不会还在冷战吧?”
宋泠然“嗯哼,那小子不给点colour瞧瞧,就不知道我的fierce。”
宋泠然愤愤不平的插着丸子,说道。
陈元夕“你俩玩一会就够了啊,可别整成我和梁敬则那样的结果啊。”
宋泠然“自有分寸的啦,夕,来尝尝这毛肚,鲜嫩热辣又不肥腻哦。”
陈元夕“好香。”
宋泠然“夕,要不要再找一个呀?我有很多资源的哦~小狼狗?小奶狗?还是要土拨鼠的?”
陈元夕“什么鬼?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嗯,是个男的我就要哦。”
宋泠然“要求这么低?话说你有没有想过考虑考虑林宵逸?”
陈元夕“说什么呢,人家怎么看得上我啊?”
宋泠然“咋看不上?我家元夕这么这么这么优秀……哈哈哈。”
陈元夕“哈哈哈,说完你自己都笑。”
宋泠然“说真的,如果林宵逸追求你,同意不?”
陈元夕“不要做不可能的假设好吗,来,再来个麻辣毛肚,填上你那胡说八道的嘴巴!”
宋泠然“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嘛,你俩绝对绝配的嘛……”
陈元夕“快吃吧……”
宋泠然“干杯!为了爱情!”
陈元夕“不,为了友情!为了友情!”
回到宿舍后,陈元夕安抚好喝醉了的宋泠然,突然感觉有点好笑,明明是自己失恋了庆祝,她倒是一副一醉方休的态度。
陈元夕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
陈元夕“这酒真是不能多喝,难受啊。”
然后抱了个抱枕,坐在床上,想着今天的经历,突然鼻子一酸,眼眶一热,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喝酒,真是一种宣泄情绪的好方式呢。
白天的坚强终是破碎了,眼泪一来便如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要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彼此的初恋,都说初恋是刻苦铭心的,是啊,那种懵懂,那种温柔,以后再是不可能回来。
哭完了,那种压抑的心情终于被释放了出来。陈元夕用食指将嘴角往上挤,挤出了个不明媚不漂亮的微笑。
陈元夕“噗嗤。”
她不禁笑出了声。
这个方法是她小时候一个人教的,就这样,每次哭完都会做这个动作来,好像这样就可以开心了,可能有点自欺欺人,但已然成了个难以改掉的习惯。
给自己一个微笑吧。
在这孤寂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