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口

联合督导组把李飞跟宁南晴叫过去一起开会讨论。根据之前调查到的证据，陈光荣是丰益宾馆以及中堂吧后巷枪击案的幕后黑手，又是他杀了湘仔。

李飞补充道：“去年十月二十三日，从来不喝酒的蔡松林。因为酒驾而死，当时办这个案子的就是陈光荣。十月二十二日，林大鹏去帮陈光荣买酒，大量的劣质酒。经调查，陈光荣本人，非高档名牌酒不喝。另外，林大鹏也因为注射过量毒品而死。”

左兰道：“明白了，按照你的意思推断。陈光荣就是林胜文的供词里所说的那位，收取了巨额贿赂的警方领导，他就是塔寨的保护伞。”

“不是。”李飞答道。

“怎么又不是呢？李飞，你怀疑蔡永强，可蔡永强不是保护伞。陈光荣的案子是你和宁南晴办的。可以这么说，是你们把他逼上了绝路，他才暴露的。挖出这个保护伞，你们算是首功。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他不是了呢？”

“我不是说他不是。我是说不仅仅是他。如果说他是林耀东手里的王炸，那么林耀东怎么可能轻易地把王炸丢出去！没有了陈光荣，林耀东的制贩毒网络后面怎么办？以林耀东的缜密思维，他一定留有后手。”

左兰把笔丢在桌子上，“这又是你的一种推测，证据呢？”

宁南晴开口道：“李飞的推测很有可能。如果塔寨是东山最大的制毒基地，林耀东是幕后老大，那么不可能只有陈光荣一个保护伞。经过调查，我怀疑陈光荣的哥哥陈文泽有涉案的可能。1984年，林耀东因走私案逃到香港，当时陈文泽在丰西镇任职，有可能是他给林耀东通风报信。2008年，陈文泽在深圳创办东山商会，林耀东也是通过这个商会回的塔寨，成立了东山大龙房地产公司，而陈文泽借此政绩，由副市长升为市长。我想这一切不只是巧合而已。”

众人有点惊讶。李维民之前就对陈文泽有所怀疑，没想到他跟林耀东牵扯那么深。宁南晴看了眼李维民又看了眼李飞，李维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宁南晴接着道，“我还怀疑马云波。”此话一出，大家都很震惊。左兰催促道：“你说说你的理由。”

“马云波来到东山的主要任务是主持禁毒工作，按道理来说这么久了不可能不对塔寨采取任何行动。不管他怎么解释，这点都说不通。”

李飞不相信马云波会是黑警，“马局不可能会被收买。”

宁南晴道:“我承认马云波这样的缉毒警很难被利益收买。他重情重义，这是优点也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缺点。他的妻子曾经为了救他受过重伤，直到现在还有九颗子弹留在身体里。上次在医院我刚好碰到她来检查，医生说吗啡对于她已经没有效果了。我怀疑她现在靠毒品来止疼，如果她在东山买毒品，那么就一定会被林耀东抓到把柄。”剩下的话宁南晴没有说下去。

大家都沉默了。苏康此时开口:“要不这样子，咱们换一种思路。既然有了大虾的口供。咱们先把林天昊抓起来，以他为突破口。”

李维民摇摇头，“没用的。当事人刘志已经病逝了，仅凭大虾的供词，是撬不开林天昊的嘴。”

大家思考了一阵，李飞突然一拍桌子，“林宗辉！我们直接把大虾的口供交给他，用亲情打动他。发展他当我们的线人。”

左兰看着李维民道:“林宗辉和林耀东确实有仇。这倒是一个反戈一击的动机。”

李维民沉吟了一下，摇摇头，“不行。”

李飞急道:“怎么又不可以？”

“你怎么知道林宗辉是干净的呀？他是塔寨的三房头，核心人物。他的手下林胜文都可以把毒品运到东北去。风险太大。”

“塔寨是个堡垒，外人进不去。再加上林耀东的社会地位和关系，我们想通过正常手段调查他，不可能的。我们只有一条路，发展线人，就是林宗辉。”

“时机不够成熟。如果这件事情没有打动他的话，就会打草惊蛇。散会，有什么新情况再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