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伊斯坦布尔五彩斑斓的墙在傍晚微弱的夕阳的阳光之中更添朦胧之美。
梧声开着和邻居借来的车,缓慢地,行驶在并不宽阔的马路上。路边立着两排两三层楼高的房屋,天慢慢冷了,做生意的人不多,偶尔会看到小卖部。
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些墙。
Pot把脸贴着车窗往外看,看不够,干脆开了窗把头探到外面去,风吹得小孩细嫩的皮肤通红。
“It's dangerous.”魏可轻把他往车里拉。
Pot哪里听得进去,完全不搭理他的叔叔。
“Draw back your neck or you'll have a cold.”梧声和他说话的时候头也不回。
“Mom, I don't care.”小孩子皮起来,谁的话都没用。但魏可轻担心他的侄子,仍耐心地去拉他。
“可轻你别管他,让他吃点苦头。”
“It will be grateful if papa together with us. He must be glad to see so many colourful walls.”Pot兴奋地望着那些彩色的墙,喃喃自语道。
梧声回头看了看魏可轻,后者正看着Pot微笑,梧声突然想知道,日后他要是有了自己的自己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样的父亲。姐弟俩的名字出自朱熹的《偶成》,诗里说“一寸光阴不可轻”,果然如此,一转眼她已成家。
“Do you want to take photographs with these beautiful walls?”梧声问Pot。
“Yeah!I think it is necessary to do something in memory of our journey here.”
“你也去?”梧声看向魏可轻,摆明了是为了他她才提这个想法出来,按照她的性子,不可能这么依着Pot。
魏可轻犹豫两秒,点了点头。
梧声便下车去,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请求主人家允许这他们在这屋顶拍照。这户人家是矮矮的两层楼,站上去,背后全是明亮的彩色的墙。
叔侄俩在车里等了一会,梧声便回来了。
魏可轻坐在轮椅上,不方便上楼,男主人很热心,主动帮忙扶他上去。
夕阳西沉,软绵绵地伏在西边的山头上。
梧声为两人拍了很多照片,偶尔一张里会看到魏可轻笑得十分开心。嗯,他应该一辈子都这么开心。
魏可轻真正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惊艳了时光。他孤傲,却也单薄;没有与之对比之物,却也没有与之相衬之人。魏可轻什么都不需要,只急需一个灵魂伴侣,填补他心理的空洞,这是一个无底洞吧,就连鲜艳的色彩也填不满。
梧声看着这些照片,虽然开心,却没有一点成就感,反而有无限担忧。
“Mom,come to join us!”
梧声设置了倒计时拍照,忙跑到魏可轻身边摆pose。相机闪光灯一晃,这一秒就定格了。
听说是中国人,主人家两小孩硬是要和梧声三人合影留念,Pot便又认识了两个小伙伴,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在一起玩耍的机会了。
西沉的太阳像火红的大轮子,呼啦呼啦地滚进西边的山谷里去。
每天正午时候,天才放晴,一点点阳光,打在身上让人有种承蒙上天恩赐的满足。到了四五点,太阳就落山了,梧声就会推着魏可轻回家。
日子懒洋洋的,像只上了年纪的大猫。
两个人不说话的时候,梧声多数会想:下次这样安安静静晒太阳得什么时候啊?
两周还没过,梧声就开始打扫房子。她总是丢三落四,再加上Pot调皮把玩具扔得到处都是,梧声只好提前几天就开始收拾行李。
或许某个早上刚刚费了许多力气将皮箱的拉链拉上,中午叫Pot吃饭时却又从他手里收获了新的玩具……
这天Pot和她吵架了,为了玩具的事。
隔壁的小姑娘又来找他玩,可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玩具了,梧声又不让他碰装玩具的箱子。拒绝了可爱的姑娘,Pot哭丧着脸,仍谁也逗不笑。
Pot跑去给Frank打电话,好在Frank向着梧声,这件事倒是就此平息。只是母子间的隔阂倒是不见消减。
魏可轻在客厅看电视,看了老半天提不上兴致,便把Pot叫上出去,魏可轻自然是担心母子俩产生所谓的“代沟”,去给Pot做思想工作。
这么善解人意心思细腻的弟弟还能上哪找啊?
拨云见日,梧声的心情瞬间好起来。
中午的时候,阳光格外暖,叔侄两还没回来,梧声吃过午饭,决定洗衣服,不过这次不是魏可轻的,而是床单。梧声担心魏妈妈不会做这些,便提前安排好一切,毕竟要过年了,干干净净、新桃换旧符是中国人固有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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