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车站——没有番号的火车上
张薷看着熟悉的容颜,擦了擦眼角,她拿起一把水果刀划破手掌,滴入水中,小心翼翼的用沾了血水的湿毛巾擦着无忧的脸,原本青黑的无忧的脸,居然白了起来,那种没有血色,独有的死人白,张薷轻声的仿佛怕吵醒他一般,道:“无忧哥哥,你说你都这么老了,可我怎么还是觉得你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一直没有变”。
杨殃靠在墙上,道:“他本可以不去的,傻子一样”。
张薷甜甜的笑了:“要他放弃阿沁哥哥,不可能的”。
一名长发的男子优雅的端着餐点走进来,轻轻的放到桌子上,道:“这个傻子,苦苦守护在那里,却为了不让阿沁被那帮不轨的人发现,一直没有见他,蠢货!”。
“哪有你们这么挤兑兄弟的,你们不是三剑客吗,”张薷不乐意了。
杨殃看着屋顶,叹道:“没了,什么也没了,他走了”。
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无忧,长发男子讥讽道:“是他自己选的路,没人逼他”。
杨殃看着这个永远嘴硬的家伙,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长发男子看着张薷擦完无忧的脸和手后,开口:“剩下的我来吧,你一个姑娘家,不妥”。
张薷将湿毛巾放到长发男子手上:“那就交给你了,长踦”
杨殃拍了拍张薷的肩膀,道:“那我们先出去了”。
张薷拿起茶杯走了出去。
待杨殃走到门口时,转身看向站在窗户前的长踦,犹豫了下但还是开口道:“我在矿洞里看到无忧给一名少年留话了”故作轻松道:“我跟你讲,我幸亏会唇语,读出来无忧说了些啥”。
长踦清洗着湿毛巾:“说”
杨殃:“他对那少年说,告诉小少爷,他先走了”。说完终是不忍的关上了门。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到了脸盆里,血水融合着泪水转瞬融合,长踦划破自己的手掌,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到无忧的身体上,青黑的颜色退去,长踦轻轻的擦着他的身体,生怕弄痛他,尽管他知道躺着的人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给无忧换好干净的衣服之后,长踦就那么坐在无忧的身旁静静的看着,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探了探鼻息,没有什么奇迹,他的眼睛逐渐由悲伤划分到痛苦,眼泪再次落了下来,他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趴在了无忧冰冷的身体上,他边哭边打:“混蛋,混蛋,当初不让你走的,你偏要走,你个混蛋,落到这个下场你活该,活该啊啊啊呜呜呜~”。
一百多年前——张家
少年无忧:“我要去找阿沁少爷”
少年长踦激动的抓住少年无忧的双肩:“你他妈的疯啦?那种地方是我们该去的吗?”。
少年无忧反问:“那为何就要让阿沁少爷去?”
少年长踦似是叹了口气:“那是他的使命,作为守门人的使命,他逃不掉”。
少年无忧:“我不管什么命不命的,我只知道,他是我亲人,我不能没有他”。
少年长踦:“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去了哪里你将会失去什么”
“我知道,长生会慢慢流逝,可我不在乎”
少年长踦咬牙:“可我在乎,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了给你换血,阿沁废了多大的功夫,你现在就要这么辜负他?”。
少年无忧推开长踦:“族长已经同意了,我来就只是通知你一声,小少爷往后、珍重!”。
少年长踦看着无忧决绝的背影,大喊:“无忧,你他妈就是混蛋!!!”。
听着门后长踦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张薷喝了口茶:“他们是不是?”。
杨殃叹了口气:“你我知道就行了,孽缘啊”
火车开始行驶,窗外的景物慢慢倒退,直到模糊。这个夜晚,没人知道这辆火车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