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该走的人各自回家了。
姐姐们有点担心我,让姐夫们自己回家陪我住一晚。奶奶本来就准备住几天。
“刚才那个小伙子,是谁呢?”门刚关上,奶奶就问,“他们都在这里我不好问!他来的时候,完全不管不顾向前冲,看到燕子后表情就变了!”
“他刚进来的时候,惊惊慌慌的!还差点推翻程朝。”小姐姐跟着说,“当见到艳子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佳佳你知道他是谁吗?总感觉你姐姐在他眼中跟我们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妹妹果不其然的得意洋洋,“我感觉,凌哥哥喜欢姐姐!什么事都迁就姐姐,就连手机iPod都给姐姐随便用!不喜欢能做到吗?还有,他看姐姐的感觉跟看我的不一样,全身心的投入,而看我像是在看空气一眼而过!”
我好想把她拉到房间里,打一顿,再让她说瞎话。
大姐姐:“你姐姐怎么会认识他的?”
“书店里认识的!他是店员!”妹妹更得意忘形了,“他现在是我的家庭教师!他什么课都会,我能考到哈佛大学都是凌哥哥的教的好,讲课内容简介深刻分析!不过有的时候,他很可怕。”
“可怕!”奶奶。明显不相信。
小姐姐:“他可怕?那么好看的脸。很难跟可怕联系上。”
“如果测试不及格,就要跑八公里!第一次跑的时候热得要死,他还要我跑完。”妹妹害怕的声音小点了,“他陪着我一起跑,我热得受不了要死了,他好像就是散了一趟八公里的步一样。他不是人,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后面我就开始拼命学习,拼命地提高成绩!”她开心地笑道,“我要谢谢他,让我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门开了,妈妈爸爸回来了。
妈妈:“佳佳跟姐姐洗澡去!洗好了让奶奶两个姐姐洗!”
妹妹立马跑到房间里拿衣服。背对着我,打开衣柜移门,拿衣服。
“姐姐洗澡了!”她叫我,看到我正瞪着她,知道自己犯了错,“姐姐,洗澡,了!”
在洗澡的时候,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不嘱咐她,她就大嘴巴把不住的都说出口,根本就不知道想想再说,说出去的话会造成多少麻烦。
妹妹陪奶奶在客房里睡,两个姐姐跟我一起在对面的本来是妹妹的房间里睡。大姐姐进来关上门,我和妹妹从来没关过门,这样晚上有什么事叫妈妈就可以听见了。大姐姐爬上床,我们以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坐着,围成一个小圈,婷婴在中间玩。
大姐姐:“他是谁?你今天哭不是他说的那样吧?”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小姐姐跟着说,“还有他看你的眼神,跟我们的感觉不一样!”
“怕死到哭,你不会的!摔得多狠你只是哭一下就好了。”婷婴小小的手无力的抓住大姐姐的小手指玩,“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躲不过了。大姐姐说要跟我一起睡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们看出来了一切。小时候就是这样,不管我有什么心事,隐藏的多么好连爸爸妈妈都看不出来,她们却看的出来。
我摸了摸背向我的婷婴小小的头:“朋友!他叫,季凌。是我在书店里认识的店员!他的学问很高,正好妈妈要给佳佳找辅导老师我就让他试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我故意这样说,想掩盖今天的事情,“第一次测试佳佳还得意洋洋的说题目很简单,很容易就及格,没想到还差二十分,被凌拖出去绕着小区跑十圈!回来就人仰马翻的躺在门口,一步都走不动……”
“这些佳佳已经说了!”大姐姐看着我,说什么都要知道今天的事情前因后果。
我低下头,婷婴在怀里趴上爬下:“他,他今天对我表白了……”
“表白!”小姐姐睁大眼睛看着我,像是我说了一件根本存在的事情一样。
其实我的第一反应也是这样的,不过我没有大喊。
我点点头。
大姐姐:“他不是随口说说的?”
我连忙摇摇头:“他当时的样子不是说说而已的!”
“你怎么知道?”小姐姐,“像他那样的人,出去跑一圈回来就能上热搜榜的人,喜欢你,不是骗你的,不可能!”
“喜欢上燕子也不是没可能!”大姐姐,“只是燕子你的回答是什么?”
“他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的。当时我也觉得他在开玩笑,可是当看到他的表情后,他是认真的。”我低下头,脸有点发热,“我没有,没有回答!我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能给他回答。”
婷婴重新爬到她妈妈的怀里,玩起她妈妈的手来。她边拉着比她的手大几倍的手,边冲我傻乎乎地笑个不停。奶奶说的很对,小孩子都喜欢我,跟我玩。
“所以这才是你哭的原因?”大姐姐。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你喜欢他吗?”小姐姐。
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感觉……”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吧。
大姐姐:“他对你怎么样?”
“还好……”我尽可能地低下头,不让姐姐们看到我的脸,红得发烫,“可以,说他处处在让着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有一次我们开玩笑得说个不停,中间我不小心脱口而出说他是,人妖。人听到这话都会生气的,他不旦没有生气,还故意像淑女一样优雅地说话,当时他真的看起来很像一个美丽的女人。去书店里买书,我问艾瑞是不是有很多人说他是人妖,艾瑞用还不太标准的中文,重复了一遍,人妖,看得出来我是第一个说他是人妖的笨蛋。凌笑得特别危险的看着说他是人妖的艾瑞,本来狂笑不止的人乖乖安静下来,连呼吸都不敢了。
“他从来没生过我的气!这应该是很好吧……”我补充道。
大姐姐:“那么你呢?对他有那种感觉吗?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揉了一下发痒的鼻子,把吹到脸上的头发和到一边,“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喜欢我,其实到现在我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他那么好看,还那么厉害,完全跟我不是一条线上的人。跟他成为朋友,我已经很满足了,因为他是第一个跟你们一样看我的人!”
“我们现在问你几个问题!把想到的第一个答案说出来。分析一下你喜欢他,还是只是把他当成朋友。”小姐姐兴致勃勃地说,“这是最好的方法。”
“把真实的想法告诉我们,我们才能知道你喜不喜欢他!”大姐姐看着我,婷婴伸懒腰小脚抵住她的大腿,“喜欢就要抓住!不然错过了,就没办法回来了。”她用手轻轻握住婷婴的小脚脚,揉揉,婷婴笑笑。
“如果你喜欢就去大胆告诉他,不要自卑知道吗!没人规定有缺陷的人就没有可以追求幸福的权利。”小姐姐双手抱起不安分到处用力气小的脚踹人的婷婴,换了个姿势抱在怀里,像个妈妈熟练地荡漾着身体哄孩子睡觉,“他喜欢你,是真的!看得出来。现在就是你了!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
看上去样子和手法都明显的不同,但确实是个母亲了。去年这个时候以前,根本不会想到比我还像小孩子的她结婚了,还当妈妈了。有一段时间,我都没有缓过来,虽然她的年龄已经接近大龄剩女了。
“你把他定下来的话,在我们家他可能就是最美的了!早知道我就找个帅一点的老公了,那样不至于连比的机会都没有!”小姐姐故意摆出嫉妒的样子看了我一眼,“我很好奇,他是怎么长得,个子高,又白又瘦,尤其是他那张脸,可以说是我长这么大看到的最美的脸了,还是个男人。”她抬起头看我,满眼的,艳子你厉害,“你从小就是最幸运的那个人!现在又得到了那么好的男朋友!”
“他不是!”我立马摇摇头,慌慌忙地说。
“不早了!”大姐姐拿放在身边的手机,看了看。十点了。
小姐姐清了清嗓子,刻意装出假正经的样子。怀里的婷婴笑起来,小手举举去抓样子奇怪的妈妈脸:“……妈,妈妈,嘻嘻哈……”
小姐姐对着她特别搞笑的嘟嘴眨眼睛。婷婴咯咯的笑。
小姐姐又摆出那幅假正经的样子:“一,他在的时候你有没有过不自在?”
“不能想!”还没等我开始想,小姐姐叫到,声音压得很低。
我下意识地脱口:“没有!”
小姐姐等着我的解释。大姐姐微微点头,示意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想一下跟他一起的过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总觉得很熟悉,像是很久以前认识的好朋友一样!不管在他面前做什么,我都没有紧张过。他,他,就像你们一样……”
面对爸爸妈妈妹妹有时候莫名的紧张起来,但姐姐们就没有过。奇怪的是,有时候我甚至会忽略凌在面前,更别说不自在了。
“对他,我没有紧张过!”我补充道。
两个姐姐看了看对方,笑了笑。像是后面的问题不需要问了,答案已经出炉啦。
“怎么了?”我唯唯诺诺的问,生怕打开她们的笑门。
小姐姐使劲忍住笑:“这就是喜欢啊!”她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但立马捂住口鼻,咯咯哒笑着,“快给他回复吧!不然就被别人抢走了。”
瞬间我觉得脸热热的,连忙开口:“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会很紧张的吗?手足无措,动不动就出丑!”
“可是喜欢也是一种,习以为常!”大姐姐握住我的双手,盯着我的眼睛,接下来说的事是不能马虎的,必须郑重对待一样,“你可能比他喜欢你更早喜欢上他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把喜欢当成朋友的感觉。喜欢就去说知道吗?不要认为自己不能喜欢他,不应该喜欢他,跟他是两个平行世界里的两种人!这样想是错的,大错特错。喜欢没有任何限制性的,只要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就可以了!”
小姐姐伸出空出来的右手,放在我和大姐姐的手上握了握,笑笑:“不要觉得自己需要人照顾就不敢去喜欢,也不要太在意会不会成为谁的拖累!他跟你表白了,那么他就做好了照顾你一辈子的准备,做好了准备那么他就是真的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就不会在意那些了!你只要大胆一些自信的拥抱他就可以了!”
“可是……”我害怕这不是喜欢的感觉,姐姐们弄错了。
小姐姐抬起手打我的头:“先抓住他的心,抓住他别人抢就抢不走了!他这么美的人,你也不想错过吧!”
“如果他只是一时兴起,时间长了发现不喜欢我,怎么办啊?”我不想等到全心全意爱上他后,他再告诉我喜欢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不是真的喜欢。
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但我知道,我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永远,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的!如果到那个时候,他告诉我,他不喜欢我了!我可能会活不下去的。”我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所以我才不在网上找,因为我害怕!我知道现在社会上,谈恋爱像换手机一样,谁都没有损失!我也知道,我这样会很奇怪,就像电视剧里的台词一样,感情也是有保质期的,过了保质期就各走各路……我不敢这样想,我没资本……开始新的感情生活。”
“傻瓜!”这次是大姐姐打我的头,她笑着,像是在看白痴自顾自的哈哈大笑一样,“你就这么希望他是一时喜欢你的吗?”
我低下头,张开的手放了下来:“不知道!我不希望是那样的。”
“那不就行了吗!”小姐姐把说睡着就睡着的婷婴轻轻抱起。
我趴下床站着,大姐姐站在对面。小姐姐把婷婴放在空出来的枕头拿到一边,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装着婴儿用品大包拿出婴儿专用的枕头,再轻轻地把婷婴抱上去。最像小孩子的她,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妈妈了。
“你是喜欢他的,比他喜欢你更喜欢他!”小姐姐把枕头放好,“小姨肯定会开心得不得了!”
“不能告诉妈妈这件事,不然还没等我给他回答,妈妈就把他赶走了!”我轻轻慢慢地爬上床,躺在睡得香特别可爱的婷婴身边。
“小姨不喜欢他吗?”大姐姐躺在小姐姐身边,偏头看一下我,“看小姨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
小姐姐望着雪白透亮的天花板上的黄色玻璃灯:“对啊!可能小姨知道了会很开心,不一定会赶他走啊!”
我也望着黄光通明的灯:“因为一些原因!今天的事只有我们知道,等一切都定下来了,我再告诉他们!”
我们三个躺在床上望着灯,聊了很多很多,可能把我们从小到大聊天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这么长。大部分都是关于凌的事情,我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聊着聊着我们就睡着了,小婷婴一晚上都很乖不吵不闹一觉睡到天亮。
小时候我就很喜欢跟姐姐们聊天睡觉,因为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想。那天晚上,我是最开心的,不敢跟别人说的话可以不顾及的全说出来,她们让我知道,原来我可以喜欢别人的,我已经喜欢上了一个也喜欢我的人。
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