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苗青,是个混蛋。
先介绍介绍我外婆吧,借装腔作势苗家人的话我这叫混账,以及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外婆美了一生,年轻泼辣性感,魅力勾魂,老了依旧有种“徐娘虽老,风韵犹存”的调调。像匹烈马。
可这匹马十八岁时,被一个兵给收服了,兵比她大十岁,那时的兵不像现在,义务参军,那时候家里出了个兵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更何况还是个少尉。于是外婆被那身军装迷住,干柴烈火蹭蹭蹭后,义无反顾地私奔了。
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思想还根深蒂固地植入在当时人们的心里,毫无疑问,苗家人第一时间与外婆断绝了关系,称从没有过这个女儿。
但命运并不曾被外婆的痴情所动容,生下我妈的第三天,正在出租屋里坐月子的外婆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个兵的老婆。
女方家里在部队有些实力,那个兵的位置也是全靠女方提携起来的,纸包不住火,我妈出生时,女方当中校的舅舅闻讯匆匆赶到,一记扫堂腿将产房外的兵扫倒,逼着他做选择,于是本就脆弱无比的感情,在权利的淫威下,败得一塌糊涂。
生产完第四天,外婆怀抱母亲,拖着疼痛到虚脱的身体,回了苗家。
所有人都像避瘟疫一样,不理不睬。
外婆找了一份针织厂销售的工作,独自将母亲拉扯大。
然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同样的年纪,不同的两代人,一样的结局,当母亲挺着八个月大的孕肚站在外婆面前,只说了一句话:“我不怨他。”
那晚,外婆隔着肚子抚摸着我,语气很淡地对母亲说:“这叫命。”
年仅四十岁不到的她便当起了外婆。
八年前,母亲去世,她成了孩子外婆、外公、妈妈、爸爸、以及姐妹儿。
多数情况下最后一个身份居多,在她面前我从未叫过外婆,学说话时便教我叫大苗,后来更乱小苗,苗姐,美女她都答应。可她叫我却一直是一个称呼——青丫头。
就像她叫我妈文丫头一样。我妈单名苗文。
这就是我家老太太的全部历史。
现在,我十七,花季雨季,艰难地度过着青春期。
和大多同龄女生一样,我也有我心中的幻想——伊晨。
一个充满偶像剧味道的名字,人也如言情小说男主角一样,高大帅气,干净开朗。
可惜他是个坏人。
从我看他第一眼起,我心里就出现这种直觉,我怕他。很害怕。
是那种来自内心深处,毫无缘由的害怕。吓出一身冷汗后,我就开始喜欢上他了,或者说,喜欢这种刺激。
当我用电脑键盘敲打出这些字时,大苗走了进来,以一种诡异的"s"型坐姿坐在我那张小小的床上。
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与酒精混合,散发出奇怪的味道,难闻得我直直的皱眉。
大苗见我正在看她,风情万种的冲我抛了个媚眼,往我身上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