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时冰隐有些欲言又止:“皇上要在荼蘼轩用过晚膳才走吗?”
宗政瑾挑眉:“如卿这是……要赶朕走么?”他学着时冰隐的语气。
时冰隐轻叹:“皇上当知道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宗政瑾这才肯松开她,嘲讽戏谑似地对清浅与疏影道:“快去让人准备晚膳,多做些肉,你家主子太瘦了。”
清浅使劲地憋着笑,脸都憋红了,疏影还好,只笑着应了一声便扯着清浅出去了。时冰隐则啧怪地瞪了宗政瑾一眼,无可奈何。
“小野猫还有脾气了不是?”宗政瑾凑到时冰隐的耳旁呼了一口气,时冰隐脸红心跳,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今晚会发生什么。一旦发生了,从明日开始,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变成徒劳,她就什么也避免不了了。
想想也是,这后宫之中,每一寸都是是非之地,又岂是她想避免就避免得了的?奈何,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皇上今日怎么想起嫔妾了?”时冰隐如实问道。她想了个大概,要么就是有心之人故意引导皇上来寻她。要么就是皇上确对她有情,惦记她惦记到如今。要么就是,皇上他自己,另有谋算。
“怎么,这是在恼朕这些天忽略如卿了不是?”宗政瑾用戏谑调侃的眼光望着时冰隐那剪水秋瞳,而时冰隐也只是毫不惧怕地凝视着他。
宗政瑾无法,只爽朗笑道:“罢了罢了……朕还得去趟太后宫里,便不能陪你用膳了。听闻你最近身体也好了些,你自个儿注意身体,知否?”
时冰隐微愣,心中闪过一阵欣喜。太好了,也就是说,皇上今晚不会留在荼蘼轩也未可知!她,实在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侍寝。于是她连忙行礼道:“嫔妾知晓了。”
宗政瑾看着她眼眸中的喜意,哑然失笑,心中道:时冰隐啊时冰隐,你果然还是忘记了那个雪夜。忘记了那个身负重伤的我。或许你本就不适合深宫的日子,或许你会怨我,可我身为帝王又能如何?而你……又能否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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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宗政瑾走后,时冰隐立即寻来疏影与清浅,板着脸道:“方才皇上进来时,你们为何不通报一声?”
清浅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她笑眯眯地说道:“小主,这你可得冤死奴婢了。分明是皇上不许咱们说的。”
疏影连忙行了一个礼,一脸严肃:“当时我看见清浅在小厨房,便过去寻她。过了没一会儿,便听到凉月那丫头喜滋滋地向我们报喜,说是皇上来了。”
“凉月?”时冰隐略微沉吟:“当时守着殿门口的,只有凉月一人?”
清浅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个,是葭月。我听凉月说,葭月当时在荼蘼轩外采了白梅回来插瓶,结果遇上了皇上,这才领了皇上来咱们荼蘼轩的。”
时冰隐蹙着娥眉:“疏影,你去暗中打听一下,这葭月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