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漫天的雨，铺天盖地的涌来。车轮所过之处，溅起大片水滴。
偶尔一两个人力车夫出现在视野里，却又很快消失不
见。
车速不算慢，却很稳。很明显，开车的司机技术很老练。
车里一共坐了四个人。一个司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年
轻男子，以及，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子。
车内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于是，车外毫不内敛的雨
声便通过透明的玻璃，以及白色的车帘，依稀传入每个人的耳
中。
轿车经过一个漂亮的左拐之后，在一段笔直的道路上行
驶了约摸十分钟的时间，便停在了一个戒备深严大门外。大门的正上方，清清楚楚地写着“国家安全局”几个大
字。门口警卫处的外面，还有八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在那
里。雨水毫不留情地泼在他们的衣衫上，丝毫不曾顾及他们
头顶上方半米处小小的遮蔽物，甚至那喧嚣的雨声，还似乎在
嘲笑着它们的无能为力。
检查完证件，车辆很快滑了进去。大门很快又牢牢地关
了起来，成为铸就铜墙铁壁的一分子。
楚词的脚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微不可见。
十个月前，她由她所在的文化研究中心举荐，被派到一个
全封闭的学院培训。十个月后，她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了
这个城市。
这是她所没有预料到的。也是，这最终的分配结果，完全是上级的意思，哪是她所
能决定的？
恍惚之间，她似乎又想起了那年微雨细风，墨香浮动，
亭台楼阁，雕栏画栋，刻板的先生，古朴的案几，以及，玄青
色的长衫。
“楚词。”身边一个低沉有力地声音响起，她猛地回神。
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一个同样有着警卫的门外，司机
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那个中年男子已经下车，
甚至他已经通过了检查，走进那扇门。
唤她名字的年轻男子，名叫杜蕴之。他一手提着他和楚
词两个人的行李箱，另外一只手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立在车
旁，关切地看着她。也是，这最终的分配结果，完全是上级的意思，哪是她所
能决定的？
恍惚之间，她似乎又想起了那年微雨细风，墨香浮动，
亭台楼阁，雕栏画栋，刻板的先生，古朴的案几，以及，玄青
色的长衫。
“楚词。”身边一个低沉有力地声音响起，她猛地回神。
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一个同样有着警卫的门外，司机
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那个中年男子已经下车，
甚至他已经通过了检查，走进那扇门。
唤她名字的年轻男子，名叫杜蕴之。他一手提着他和楚
词两个人的行李箱，另外一只手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立在车
旁，关切地看着她。楚词连忙倾身下了车。
当门将所有风雨关在外面而他们三个人走在三楼的一个
长长的走廊的时候，那些来来去去忙碌着的人们，竟然没有一
个人对于他们的突然出现表现出一丝一毫地关注，或者是觉
得有什么不妥。就好像，他们从未出现，或者本就在这里。
直到走了一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出现，将他们领到
一个门口写有“副局长办公室”的大房间内。
随后，那个人礼貌地说了声“请稍等”，便离开了，竟然
极其放心地留他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对这个偌大的房间
及袅袅茶香。
长长的书柜是这个办公室的第一特色，繁多的书籍是这
个办公室的第二特色，质地厚重的色泽是这个办公室的第三特色，长且宽的办公桌是这个办公室的第四特色，干净整齐是
这个办公室的第五特色。品味不俗却也是这个办公室不能否
认的特色，哪怕，这个办公室里，没有任何花哨的东西，没有
任何植物或者摆件。每一个存在的物品，都有它存在的最大
价值。
当然，办公桌上那个背对着他们摆放着的相框，不能算作
装饰品。
坐了那么久的车，楚词此刻神色有些倦怠，但是在这么重
要的地方，她不得不强打精神，以便能够应付好接下来的一
切。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随后，门开
了，有人进来。中年男子首先上前，与来人握手交谈。随后，他将二人一
一介绍给来人，交接了任务，便很快离开了，没做丝毫停留。
等到门重新被关上，楚词却猛地后退一步，脸上的笑容再
也无力支撑。
同来的杜蕴之见状，顾不上旁边还有他人，连忙问道:
“怎么了楚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切之
情，更是沉浸在他的眼眸里。
杜蕴之是何等敏锐聪慧之人，话音刚落，他就察觉出了一
个问题。
楚词的目光扫过方才来的人，却又匆匆避开。而那个来
人，目光却牢牢地锁在楚词身上，不曾离开。他们一定认识！
这个念头很快就涌入杜蕴之的脑海。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来人却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那人一边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他，一边说道:“杜先
生，久仰大名！听闻杜先生不但博古通今，更是对各种密码颇
有研究，改日再向杜先生请教。这份文件上写有正式入职的
具体时间及事项，杜先生可回去后仔细阅览。我和我的妻子
已经很久未见，有话要说，请见谅。于青，带杜先生去凌云
楼。”
凌云楼，乃是位于国家安全局一角的职工宿舍楼。
门很快被推开，之前为他们领路的那个人重新出现，对着杜蕴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杜蕴之反应有些迟缓，他看了看二人，最终，跟着那个叫
于青的人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楚词难以为继如此局面，伸手提起身侧不远处
的行李箱打算离开。
只是，还不待她拿稳，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走了她手中的
箱子:“我送你回去休息！”
说罢，不给楚词任何拒绝的机会，他就已经抬脚很快地走
到门边。楚词稍稍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跟了上去。
这一次，却是有人不断地和前面的那个人打着招呼，不过
大多都是敬语。
楚词将视线停在那人的背影上。
那人身形依旧修长，不过似乎瘦了一些。穿着一身特属
于国防局的军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他。
也是，如果不是不了解，又怎会在方才来个措手不及？
她从来就不知道他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每次都是十天半
个月的不见人影，有时候甚至两个多月都不见人。自从她嫁
给他后，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她不是没有想
过问他一些问题，可是每次看到他那寡淡的神情，以及想起佟姝文的那些话，尤其是有一次无意中在W市撞到他和佟姝文
的亲密举动，她都觉得她实在问不出口。
她不想自讨其辱。
后来发生某些事后，她提出过“和离”，可是他没有同
意，此事后来便也不了了之。
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就走到车旁。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里透着一股清新之气。
这辆车楚词见过，开这辆车的司机楚词也认识，可是，
那人在司机将楚词的箱子放进车内后，向司机要了车钥匙，
打算自己亲自开车送楚词回去。
楚词避开那人为她打开的车门，而是走向后排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人没有勉强，合上车门然后走向另一侧，随后打开那边
的车门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
车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等车拐到一个南北道上时，开车的那人终于开口打破了
两人之间的安静:“等会儿你先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晚上等我
回来吃晚饭的时候会让阿绣叫你起来吃饭。”他顿了顿，然后
接着说道:“宅子那儿已经得到你今天回来的消息了，不过我
已经给他们说过你路途劳累需要休息，明天中午我们再一起
去那边吃饭。”
楚词没有应声。车内重新安静下来。
车快到两人住的“永安居”时，楚词突然开口:“我辞
职。”
那人没有回话，车辆很快稳稳地驶向“永安居”的大
门。
打理这个住所的管家率其余几个奴仆早就候在门外，和
门口的警卫一起等候这辆车的归来。
直到楚词准备进门的时候，才听到车内的那个人说了句
“关于辞职我无权处理，回去早点休息”，然后车门一关，就要
离开。
情急之下，楚词竟然也被逼出了一点脾性，可是只来得及对着车子嚷了一声“顾恒祎”！随后只能看到车辆绝尘而去然
后消失不见。
楚词无可奈何，转身进了门，经过花园，走进了一个别致
独特的三层别墅。
她依旧没有回他们当初的那个婚房，而是回了她离开之
前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一尘不染，物品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就仿
佛她不过是出门逛了个街。
楚词当真累坏了，洗了澡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梦境悠悠，模糊的梦境里，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年，记忆里
的那个玄青色长衫，抹不去的心灵悸动。杏花微雨，匆匆一瞥，自此终生永记。
那个人，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对他面前的姑娘说道:
“佟姝文，下次你要是再惹事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看不清眉宇，但是，想必也是满脸笑意吧！
要不然，那个叫佟姝文的姑娘，为什么一点都不介意与害
怕的扯着他的一只衣袖，颇为撒娇地说道:“恒祎哥哥，我知
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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