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缘近

即便昨夜许若青和罗艾畅聊到深夜，许若青还是在闹钟响起之前就起了床，洗漱完毕。惯性早起得益于许若青从高中开始就形成的生物钟，所以到了大学，即便周末可以晚起，许若青都不喜贪床，仿佛多赖床一会就会浑身难受似的。

闹钟响了，罗艾看着已经洗漱完毕的许若青，睡意还未褪去的她，眨着朦胧的睡眼冲她说到：

罗艾姐姐，你这也太迅速了吧！

许若青诶呀，我习惯了嘛，你也快起床吧。

看着桌子上一排四瓶的矿泉水，许若青不禁笑出了声，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笑意从何而来。昨晚，毛晨曦帮两人弄完空调，交待完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离开了，没多久又从楼下折了回来，手里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了许若青，许若青不想拿的，因为之前拿的两瓶还都没怎么喝，但是话还没说出口，毛晨曦便已经转身下楼了，不过这一举动突然提升了他在许若青心中的好感度，转身便对沉浸在男友温柔乡中的罗艾说道：

许若青看来他哥说的没错嘛，确实是个暖男啊。

待一切收拾好后，许若青便和罗艾下了楼，毛晨光此时已经在楼下了，看到两人后便招呼两人上车，不知道是年龄上的差距还是视觉上的身高差，不同于毛晨曦的亲切感，毛晨光给人以圆滑与老练——是那种许若青无法产生好感的人。

两人上车后，罗艾想起行李还没拿，于是对他说道：

罗艾我们的行李还没拿。

他看了一眼后备箱，确认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放下两个24寸的行李箱，于是对两人说到：

毛晨光行李箱晚点给你们送去。

毛晨光的手刚碰到车门，就因一个电话缩了回去，两人在车上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人来，倒是透过车窗看见他开了另外一辆蓝色的QQ直接走了，剩下一脸茫然的两人待在车上不知所措。

许若青他怎么走了呢？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罗艾我发消息问问他。

没等到毛晨光消息的罗艾，倒是等来了毛晨曦。

毛晨曦欸？你们两个怎么在车上？

许若青还说呢，不是你哥让我们上车的嘛！他自己倒是先走了！

言语中，许若青透出了一丝丝的愠怒。

毛晨曦我打电话问问我哥吧。

罗艾我觉得这话已经可以做他的口头禅了。

许若青一脸茫然地问道：

许若青哪句？

罗艾翻了个白眼给她。

罗艾你怎么这么后知后觉呢!

罗艾模仿毛晨曦的腔调说道：

罗艾我问问我哥吧。

许若青哈哈哈哈，你说的好有道理。

电话打完，毛晨曦坐上了驾驶位，载着两人先朝他家开去——因为还有一位老师昨晚住在他家，顺路捎她到那个总的辅导中心，那个女生上车后，顺位坐到了罗艾旁边，罗艾总是这么自来熟，倒是率先和那个女生聊了起来，许若青则将头偏向窗外，在一旁想着自己的事情，必要的时候也会参与两人的谈话。

约摸二十分钟后，车子驶达了昨晚两人离开的那个辅导中心，坐在罗艾旁边的那个女生下了车，看来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就要在这边这个辅导机构工作了，毛晨曦也下了车并告诉车上的两人等一下，他去楼上喊人，顺路捎她们一程，只是下来的时候他身后并没有跟着别人，仿佛看出了车上两人的疑惑，于是开口说道：

毛晨曦楼上的人还没起，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通知到位，不管他们了我们先走吧。

许若青啊？没起啊？

许若青一脸惊讶。

毛晨曦对啊，就算不通知，这个点也该起来了啊。

温和如他，竟也在言语间流露出不满。

许若青是啊，你看我们多有时间概念啊!

许若青说着，脸上无不充盈着一股骄傲，同时手也没有停下，用胳膊捣了一下身旁的罗艾。

许若青你说是吧？

罗艾是啊是啊。

罗艾配合地说道。

罗艾对啊

许若青对啊

两张震动着的嘴唇，默契地同一时间发出了一样的音节。

毛晨曦都要吃什么，我下去买。

许若青我要一个包子。

许若青率先开口。

罗艾那我就跟她一样好了。

毛晨曦你们都吃那么少的吗？

仿佛两人对这一问题都没组织好体面而又不失风度的回答，不然缘何空气会突然静默两秒，他好像也并不需要得到谁的回答，待两人回过神时，他已经直奔早餐店了，回来后手里不仅有包子还多出了豆浆以及烧卖。

好像已经猜到他会这么做似的，对于那多出来的早点，许若青并未太过惊讶，当然也并未有过多的感动，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早饭还没吃完，三人就已经到了这个位于和仁的辅导机构。今天是第一天，门口挤满了送孩子来的家长，冲过人群往里面走点，许若青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位于这长方形空间里的课桌，约摸有十五张桌子，一个上午并未正式上课，只是给每个孩子做了一套复习卷，孩子从一年级至六年级不等，两人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回过神时，许若青在人群中找了一下毛晨曦，才发觉这人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好没礼貌”，许若青暗想，她本想问他今晚她俩住哪来着……

一上午，许若青和罗艾都没闲着，刚好是两排的座位，许若青和罗艾两人一人负责一排，由于是第一天，时间上没有确定好，很多学生都是陆陆续续地来，每来一个学生就得先登记一下姓名年级，然后给其找相应的试卷，让他们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终于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吃饭的时候许若青才想起来掏出手机，点开未读消息那一栏看到了毛晨曦发来的消息——“我先走了”，时间是上午七点五十二分。

“原来他有给我发消息啊……”其实早在这个时候，一些名为“爱情”的花束已经在许若青心里含苞欲放，只是后知后觉如她，很久以后，才终于意识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