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宇城外,魏军大营里灯火通明。一顶顶军帐绵延数十里,一直通向远方,一堆堆篝火在噼里啪啦的燃烧,也是绵延到天边,和天上的星辰连接到一起,分不清是天上的星星还是地上的篝火。
一列列的巡逻兵不断的来回穿梭,按照固定的路线检查可疑的人,流动的火把像一条火龙,顺着地势蜿蜒前行。士兵明亮的铠甲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看的人眼睛一阵眩晕。
魏军正在准备明天攻城的器具,武器和粮草。天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湿漉漉的,一阵凉风吹过,魏玄机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天气转凉了,他有点小感冒,他今年二十出头,是魏国最年轻的将军,他父亲现在大狱中,他为了能救他父亲出狱将功补过,可是当着魏王和群臣的面立下军令状。
一队士兵推着一辆木板车上面装满了粮食和军械,用硕大的香蕉叶子盖着,正缓慢的向他走来。突然车轮掉进了一个水坑里怎么推也推不上来,把这些人急的满头大汗。
魏玄机大步的向他们走来,这些人显得一阵慌张。看到有人走来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魏玄机弯下腰和他们一起推车。他力大无比,一顿饭能吃一桶大米,两条羊腿,三坛黄酒,再加四个菠萝。他特别爱吃菠萝,人称波罗将军是也!
他深吸一口气,在靠近陷在坑里的那个车轮边站定,双手握住车帮,大吼一声“起”车轮晃了两晃,就出来了。
“谢谢将军!”其中一个年岁稍长的士兵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低头哈腰,想他表示感谢。
魏玄机刚想转身离开,又突然转过头,大叫一声
“站住”
这些人刚要推车离开,就定在了那里。用警惕的目光进盯着他的双手,他手里握着宝剑。
这些其他推车的士兵也禁不住突然按住了自己的腰刀。所有人都站定不动。
“你们是那个部分的,百夫长叫什么名字?”魏玄机厉声质问到。
这个年长的士兵笑嘻嘻的走近魏玄机说
“我们的长官是,去死吧!”他话未落就拔出腰刀向魏玄机砍过来。魏玄机早有防备,未等他的刀出鞘就一脚踹向他的胸口。这一脚力度之大都超乎了他自己的想象,人在紧急的情况下,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爆发力。他这一脚曾经踹断过一棵碗口粗的槟榔树,更何况是人的血肉之躯。此刻他整个人飞将出去,重重的跌倒在板车之上,把板车撞到后又向后翻滚了两丈远撞到一棵树,方才停下。这时候他双手捂着胸口感觉到自己的肋骨至少断了七八根,所有内脏扭曲到一块,严重变形,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又挺了一下再次跌倒,没了呼吸。
其他推车的几个人早已被亲兵们围了起来,想反抗的都已被斩杀,还剩下两个举手投降了。
“魏将军您没事吧,哎呦,真把我吓死了,这几个歹人,怎如此大胆,敢对我们将军行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羁押下去,好好审问,一有结果,立刻来报。”一个年轻的小将听到有嘈杂声,立刻从军帐中跑出来,正好听见有人喊将军遇刺了,他连忙寻声跑出来,拨开重重围住魏玄机的亲兵,挤进去,走到魏玄机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有没有受伤。
这位小将长得唇红齿白,浓眉大眼,消瘦的脸颊显得颧骨有些高。他手里捧着一个大菠萝,嘴里一边吃一边对旁边的亲兵训斥道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围着,还能让我大哥遭到袭击,真是一群饭桶。”说完他又狠狠的咬了一口菠萝。这一口咬的太急,一下子咬到舌头,疼得他张着嘴,嗷嗷叫了半天,他是玄机的亲弟弟魏玄英。
“大家都知道你大哥我一顿饭能吃一大桶,你说谁是饭桶?谁让你偷吃我的菠萝,咬舌头了吧,这难道就是嘴巴不积德的的报应吗?还有,谁让你卸甲了,连鞋都不穿,不知道明天要攻城了吗?”魏玄机很是生气,一连串的质问让他无言以对。他从来不说别人是饭桶,也不喜欢别人说饭桶。他爱兵如子,战斗总是在最前线。士兵也都喜欢跟他打仗。他很看不惯这个弟弟的作风。可这都是父母惯出来的,行兵打仗从来不让他参与,这一次实在父亲的要求下带他出来历练一下,人总要学习长大。
可转眼一想,弟弟连鞋都没穿,就跑出来,可见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好了,我没事,你快回去吧,把甲胄穿好,枕戈待旦,明天是一场硬仗,今晚可不能掉以轻心,小心身边就有敌人!’魏玄机和缓了语气,言语里有关心,也有警告。
“大哥,你怎么看出来那几个人不正常呢?是不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领,快教教我吧。”玄英疑惑的望着大哥,希望在他脸上找到答案。
玄机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副将叫到跟前,在他耳边低语到:“就把我遇刺受伤的消息散播出去,说的越严重越好,同时让大家做好警戒,防止敌人偷营。”
副将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他们回到大帐中,两个人各找了一面席子坐下。玄机这才说道
“哪有什么未卜先知的事,我只是多加留意了一下,认真观察了一些罢了,他们的车陷进坑里,看到我走过去,并没有欣喜的神情,反而有些紧张,这是奸细的通病,因为他们心里有鬼,我们的普通士兵都使用长枪,而他们却没有枪,而是每个人都挂着长刀,这是另一个可疑的地方,今天刚下过雨,我们的士兵又是长途跋涉,脚上的鞋子早已泥泞不堪,而这几个人却是一尘不染,跟新的一样,这说明他们不是跟我们一起从魏国赶来的。很有可能是蒲甘派来刺探军情的奸细,这个我还不能断定,要等审讯结果出来,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