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还好吗?”塞巴斯蒂安一阵没来由的忧虑,他从未见过夏尔这副样子。再者,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到如今两个月有余,夏尔就一直在躲着他。
吃饭让梅林去服侍,泡茶,下午茶让田中先生做。平日里也不在府邸里待,开始出去,一去就是一整天深夜才归。几位废柴都以为少爷和执事先生吵架了。赛巴斯蒂安心情非常之糟。用尽一切办法也未能改善。他这才发现,在这一段关系当中,人类竟能比恶魔更具有力量。心性的力量。
最终赛巴斯蒂安忍不了了。他决定去看看夏尔每天出门究竟在干什么。
事实上,蓝色修女案件的结尾,是以凡多姆海威伯爵辞爵一事收场的。市井乡民虽搞不清其中缘由,但也觉得多多少少有些关联。一时间众说纷纭,好事者正闲的没事做,碰巧抓住好机会便忍不住好好发挥一番,结局是添油加醋之后依然觅不出一个豆儿来。
“少爷,蓝色修女案,我们还继续查吗?”想了半天,还是得拿这件事做突破口才行。
“不查了。”夏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丝毫不睬塞巴斯蒂安担忧的神色,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抵在柜台原木桌上,一只手撑着下巴。“还查什么啊。如今这件事不归我管了,享受一下太平日子,似乎也不错不是?”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忧虑,少年突然狡黠的笑了:“原来我就想,倘若可能,就找维多利亚让她封给我块地,与世隔绝的那种。然后拉你去住段时间。“
“哦?”
”害。只可惜啊,当时匆忙的紧,只顾着赶快救人去了,把要地的事给忘了。看来,过段日子,还是得去一趟。给她当了那么久的看门狗,总不能连根儿骨头都不给。”少年自嘲起来,说罢,突然垂下眸子。“塞巴斯蒂安,你记不记得,我刚接手蓝色修女案的时候,曾经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不是伯爵了,放下了仇恨,你会如何。”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
夏尔伸手拿过赛巴斯蒂安面前的酒杯又喝了一口
原来,少爷一直躲着他,竟是因为这个?塞巴斯蒂安不知为何从心底升起一股突然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洪水!”“啊!这是什么?”
“我的上帝,这,这是...向我们奔过来了!”
突然一声巨响从外传来。随之外面一片嘈杂,惊恐的市民四散奔逃声,大街上吵吵嚷嚷,哭泣,尖叫不绝于耳。
“塞巴斯蒂安!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察觉出异样,立刻站起身出门观察。眼前一幕令人惊呆了。从街口处涌来一米多高的洪水,正如猛虎般肆意汹涌而来。
不,这不是单纯的洪水。夏尔嗅到空气中浓烈的甜味和麦芽发酵味。是啤酒!“这是怎么回事?!”
“天啊。快跑!我们会被淹死的!”转眼间,酒馆里的人们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争先恐后跑了出来。此时喊话的正是那个洗马男孩。
“真是不可思议。”那个中年人愣愣的望了一眼铺天盖地的“啤酒洪水”,跑了两步又转过身对夏尔道:“年轻人,快和你朋友去前面避一避!”说完,也跑走了。
看来,是个心肠不错的大叔。
“少爷,我们也先躲避一下吧。”塞巴斯蒂安当机立断,也不管夏尔愿不愿意,一把打横抱起夏尔。几个纵越,两人便站在了临近酒馆的一座小教堂的顶端。低头俯视着这场灾难。
“待会去查一查,怎么回事。”夏尔居高临下,满眼淡然。一缓神,突然想起来,自己还被抱着,连忙道“放我下来。”
“不放。”
“放我下来!”夏尔刚喝了酒,略沾红晕的酒意在赛巴斯蒂安看来莫名甜美。真是头炸了毛的小兽。
“你放不放?你...”夏尔没能再说下去。因为,两瓣温暖的唇突然堵住了他的嘴。夏尔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竟忘记了挣扎。
“唔...”耳边的一切声音都小了下去。似乎整个世界只有他和他。他的温度,他的温柔,令夏尔愣了许久,不知为何,心中缺失的一块在被填补。
“这就是,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