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儿,可以朝地上泼水了”
“好”
“朝这儿泼我好扫出去....这儿....对对对....”
上次那事之后,吴世勋与十八号房里的人关系缓和了不少,虽还是不爱说话,可至少也有了些人情味。这不,连一周一次的狱房大扫除也变得其乐融融,跟一家子人过小日子似的。
“诶小白,瞧你这细皮嫩肉的,连扫帚都拿不像样,估计在家都没怎么干过粗事儿吧?”
廖宁看着一旁笨手笨脚的边伯贤,有点好笑的调侃到
边伯贤一听这话,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廖宁,毕竟活了二十四年连家务活都不会干,还是挺丢人的
“我...我,谁...谁说的,我只是好久没用扫把了而已!现在各各家里都摆着吸尘器呢!谁...谁还他妈手动啊!”
“吸尘器?....哦,就是可以吸走地上垃圾的机器吗?”廖宁的表情突然黯淡了下来“原来现在外边科技都这么发达了啊,我还没进来之前哪有这么方便的东西...现在想想,我十九岁进来的,现在待这个破地方居然已经十年了,真特么岁月不等人,家里小孩都该喊我叔儿了,呵呵。”
廖宁无力的笑了笑,一旁的老范听着了这边的动静,竟也沉默了下来,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好似每个人都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无比怀念
想家。
边伯贤明白自己把气氛搞的很尴尬,有些无措,想着怎么也得把气氛缓和回来,那嘴巴一张,便把自己的糗料给抖了出来
“...我确实没怎么干过家务,....事实上....我十二岁的时候还在尿裤子....”
“卧槽?!!!!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
不出边伯贤所料,廖宁被这机句话雷的前扑后仰,哪有刚刚惆怅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那你不会二十岁才遗精吧!!!!哈哈哈哈哈逗死我了!!!!卧槽?!!!!”
廖宁笑到一半便被吴世勋的一盆水给吓的差点气没顺上来,他低头看了看湿了一大半的裤子气急败坏的喊道
“吴世勋你他妈干哈呢?!!!”
而当事人则是看也没看他一眼,扭头冷冷的丢了句
“干活”
夜了,躲在房间里灰头土脸干了下午的边伯贤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贼没用,跟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似的。
大家累的一躺上床就跟周公下棋去了,就边伯贤还在床上翻来覆去闷热的难受,又害怕吵着楼下的吴世勋,摸着黑爬下床,轻手轻脚的跳上阳台的台板透气。
人嘛,只要一个人呆着就容易触景生情。这不,此时此刻的边伯贤差点就号啕大哭,红着眼眶想念外边的生活。这破监狱可真是把边伯贤压的每天不敢抬头做人,只要在里边待久了就啥事都见得着,简直比外边还要乱翻天,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玩死了。
晚风舒服的让边伯贤眯起眼,时间能永远他妈停在这就好了,边伯贤想。男人,被自己同性的人玩死才是真的羞耻到投胎都不敢去的事儿啊。
眯着眯着,差点睡过去的边伯贤被楼下小林子里的脚步声惊醒,边伯贤打了个寒颤,心里给那个脚步脑补了许多不堪的画面,生怕是那个发情的男人把自己给连累着了,站起身抬腿准备跳下台板,可这余光一瞄,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楼下小林子里穿梭的身影越看越眼熟是怎么着了?
边伯贤歪着头嘶了一声,好奇心作祟的他瞬间没有了溜走的欲念,干脆直接趴在台板上瞪着个眼简直要把那道清瘦的身体给看出个洞。
边伯贤觉得那人绝对是个大人物,要不然咋大晚上的还敢在外头溜达也不怕被狱警逮着?那个身影走走停停,鬼鬼祟祟的东看看西看看好像有人追着他似的,可是即便是黑夜也看得出林子里那优越的身段,那小跑的姿势简直越看越像咱吴世勋....吴世勋?
我去他妈的。边伯贤捂住嘴差点喊出声,这小子什么时候溜出去的?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在外头不要命的溜达是想去禁闭室吃蟑螂了吧?这要是给狱警逮到,连老范都救不了。
又不能大喊又碰不着人的,把边伯贤看的那叫一个急,抹了把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闭着眼就从不高的一楼跳了下去。
边伯贤踮脚小跑起来,只见面前的吴世勋越跑越远,怎么也追不上,边伯贤又急了,这小子田径队的?明摆着个高欺负人,这下被我捉到了看我以后怎么欺负他!想着想着,面前的吴世勋便在一堵比他高了两个头的墙下停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吴世勋拍了拍手正准备抬腿翻越,肩膀上便多了一个巴掌的力度,惊的他下意识抬起手要挥去,可看到那一张阴沉沉的小脸后,以眨眼的功夫收回了。
边伯贤?他怎么在这?跟过来应该会有声音才对?为什么自己没有察觉?好几个疑问在吴世勋脑海里炸开,却又不知如何问出口
“你疯了?”边伯贤看起来生气极了,压着声音用只听得见呵气的声音冲他吼道“大晚上跑出来做什么??马上跟我回去!!!”
看着面前的小人被自己偷溜出来的行为吓到,红着脸软糯糯的担心着自己,刚刚在吴世勋脑海里的千种警惕瞬间被他扔到海里
个子这么小跑起来没声音有什么问题?没问题吧?
吴世勋怔怔的指了指边伯贤身后的林子,上嘴唇与下嘴唇轻轻触碰又恢复原状
“散步,热”
好一个内心丰富多彩却又面无表情
“热也不该跑出来啊!你要挨板子关禁闭啊??”边伯贤臭着脸给吴世勋的肩头来了重重一下,拉起吴世勋的手“走走走,赶紧回去,可怖死我了”
只是那一下,就像在吴世勋心头眼上挠了一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