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显摆吧,”婵娟道:“俗话说,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小绅,还是低调些的好。”
“羡慕了吧,嫉妒了吧,”一拱头,李绅得意地从松树下钻出来,松树渐渐消散。
“我看也是师娘羡慕嫉妒了,没事师父,我支持你,支持你到天荒地老。”红孩儿一晃脑袋说。
“去去去,谁和你到天荒地老,和我到天荒地老的只能是你师娘。”李绅纠正红孩儿的话。
婵娟婵娟听了一喜,看看李绅一副帅气大男孩的样子,心里想着:“与他携手平平安安过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到了半夜,李绅被憋醒了去趟卫生间,回到卧室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数了几百头绵羊也无效,心想:“可能是政治课上睡觉睡的太多了的缘故。”
索性不睡了,坐起来寻思干点什么,突然一个想法冒出来:不如去桃园看看金老的宝藏,反正也会变化了,摄像头什么的也无妨啊。
去就去!
他起来收拾一下,把一些累赘的东西,比如乾坤袋、手机,甚至衣服鞋子等都放在家里,仅穿个平角裤头,一抹脸,变成一只小蜜蜂,嗡嗡嗡地向桃园别墅飞去。
夜晚静悄悄,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叫声。他嗡嗡嗡飞进桃园别墅,来到A022号。到了地方,李绅有些傻眼:防盗门密不通风,别说是只蜜蜂,就是一缕青烟,也难以进去啊!
李绅准备回去时,A022栋别墅里面冒出滚滚浓烟,他被浓烟呛了一口,狠狠打了个喷嚏,差点不留神现出原形。李绅飞到上风处,落在一截院墙上观瞧:浓烟不像是普通着火的浓烟,到像是有人专门弄的烟雾,目的是遮住监控镜头,好浑水摸鱼。
果然,有个黑色的影子在浓烟里出现,影子的手朝着防盗门一扫,门就开了。李绅想:“对啊,这溜门撬锁的技术我也会,怎么就忘了用呢?”这时影子已经走了进去,一直向下,到了地下三层。影子用手轻按墙壁,墙壁向两边闪开,露出一堆黄金和珠宝。影子口中吐出一道风,真好风:巍巍荡荡,渺渺茫茫,闻如千树在吼,恍见万竿在摇;巨柳连根动,落花带叶飘。扬尘沙迸迸,翻江浪涛涛。那风竟卷起这堆黄金珠宝起在半空。李绅抬头看时,天空忽然下起一道血雨,雨点铜钱大小,腥气扑鼻。李绅皱皱眉头,将身体藏在屋檐下躲雨,这时,再抬头观瞧,那堆珠宝已经不知去向,连同黑影也不知所踪。
这个跟头可栽大发了。李绅自我埋怨:你说你,躲什么雨啊,亲眼看着贼不知去向。又待了一会,浓烟也散了,别墅看着好好如初。李绅按了警铃,然后在保安到之前飞回自己的卧室。
“铃铃铃!”闹钟响了,李绅忙忙起来刷牙洗脸上厕所,然后嘴里叼块面包,手里拿支奶急吼吼上学去了。
一进校门,就听见同学们在议论:出事了,金老家被盗了,金老差点气得背过气去,现在在医院抢救如何如何。
有一辆警车,三个警察在学校院子里,看见李绅向他走来。
“你是李绅吧?”一个警察向李绅晃了下证件,挤了个微笑,和哭似的,“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绅无所谓地进了车里,发现有一熟人,“大黑?”他叫了一声,熊天奇冲他点点头。
两人被带到警局单独问话。负责询问李绅的是个女的,巧了,上回在教室办公室见过。
“是你啊,又犯事了?”女子在李绅面前坐下。
“靠,老子是良民。”李绅心里说。
按规矩问了姓名年龄职业后,开始进入正题。
“请问你知道金老师家里有黄金堆,是吗?”女警察问。
“我不知道。”李绅琢磨,两回是梦中见到的,一回是自己变成小蜜蜂去的,都不能作数,就如是回答道。
“奥?金老师可不是这么说。金老师说,带你去看过,是吗?”女警察不依不饶问。
“没有。金老师撒谎。我们可以当面对质。”李绅坚决地说。
“你知道金老师家的地址吗?”李绅摇摇头。“啪!”女警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严厉地叫道:“用语言回答!”
“靠,”李绅愤怒地站起来,大声说道:“老子不知道!”
两人鼻尖对鼻尖,大眼瞪小眼。李绅才发现这女警长得还挺美的:大大的眼睛好似会说话般灵动,面白如玉,樱桃小口还点着淡淡的唇膏。
女警察突然笑了,合上本子,说道:“你可以走了。”
李绅出来警局,有些饿了,就到警局对面一家小饭馆点了份蛋炒饭吃着,边吃边想:没吃到肉,反倒惹了一身腥这句话,用来形容自己真是恰当不过。
这时,大黑熊天奇也从里边出来,站在警局大门口站了一会,左右看看,往前开始走。李绅把乾坤袋放在餐桌上,变成一只麻雀追踪而去。饭店的老板正在里边忙活手头的生活,无意出来一看,炒饭和一只好看的袋子在桌上,人已没影。他摇摇头,把袋子给收好。
大黑步行走了两条街,看看没什么人跟着,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开到星月大酒店,他进去开了房间。李绅没法进去,一只麻雀飞进酒店,那是百分百找打,他就停在酒店门口外面的一棵树上。在树上等啊等啊等的天都黑了,也不见大黑。
直到晚上九点多,一个女子从酒店出来,李绅一看,好悬没笑出来:这就是大黑。无论他怎么改扮,他的黑皮肤都把他给暴露了。大黑上身穿蓝色西装,头戴着金色的假发,鼻子上驾着墨镜,下身穿拖地长裙,低头急走几步,差点踩到长裙上,招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李绅展翅跟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开着一直上了高速,最后来到蛟河景区,在黄鹤楼前停下。大黑下了车,打了电话,一会黄鹤楼里出来一位女子,挽着大黑就进到黄鹤楼顶楼的一个房间。
不一会,房间的灯就灭了,传出细微的喘息声,李绅听得都不好意思了。好大半天,灯才亮了。李绅在外透过玻璃,看见里面有两个人在桌前喝酒吃菜,他们面前的地板上金灿灿放着光芒,不是金老的黄金是什么!
两个人中其中一人长得黑咕隆咚,得体的衣着,自然是已换回衣服的大黑熊天奇;另外的女子竟然也见过,竟是脖子肉肉的经理。看俩人推杯换盏,不时还少儿不宜一下,显得格外亲密。李绅想现了法身进去,又一想进去肯定免不了一场争斗,自己倒不是怕他们,恰恰相反,他是怕他自己的三味真火太厉害,伤及无辜平民。
手机在乾坤袋里,只能记下房间号,李绅展翅飞回去。
屋里的女子警觉地往外一看,过一会,过来推开窗户,探头出来四处观瞧:黑黝黝一片,只见河水反映着灯光来回动荡。
“我怎么感觉有人窥看呢?”女子道。
“你太敏感了,我反侦察能力这么强,怎么可能让人跟踪而不知呢?来,亲爱的,再喝一杯。”大黑笑着举杯。
女子反而开窗户跳出去,只听“扑通”一声女子跳进河里。
只见外面红光一片,红光渐渐变大,把整个黄鹤楼都笼罩其中,过一会,渐渐消散,在地板上的黄金珠宝已消失不见。
大黑拍手称赞:“好手段!好法力!”从窗户现身的女子听了脸色微微一红。
李绅飞回饭店,趁人不注意现了真身,拿回乾坤袋向忙碌的老板道了谢。乾坤袋里的金箍棒这时忽然霞光艳艳,瑞气腾腾,李绅也不好这时拿出来,赶紧一纵身回到办公所。
李绅从袋里抽出发出万道霞光的金箍棒,婵娟和红孩子过来观瞧。金箍棒铅笔粗细,半米长短。李绅暗暗想着:如果能再长些大些就好了。金箍棒果然变得长大些。从发鸠山得手到今天方能如意,李绅喜不自禁,婵娟又教给他一套仙家棍法。李绅舞动几番,最后变成细针大小收纳在耳朵里。
李绅对婵娟说:“走吧,咱们去捉妖去,这两个贼怪,害得我差点背黑锅。”
婵娟捎带再试试你手中这块铁!
李绅对!对极了!真是我的知己也。
三人兴冲冲来到黄鹤楼,已打烊。李绅偷偷去刚才的房间,一看:空空如也,人不在,东西也没了。遂垂头丧气回了家。
李绅不过,所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有大黑这个贼在学校,还怕不能人赃并获吗?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了几闪又闭上,入睡了。
学校因金老家失窃事件搞得人心惶惶。李绅刚步进教室门就迎来多道目光,有的疑惑,有的嫉恨,有的同情,他感到浑身不自在。有人说,社会舆论可以杀人,他还半信不信,现在处于漩涡中的他深深体会到了。幸好这时,另一个漩涡中人兼二贼之一——大黑到了,成功吸引走了关注的目光,李绅不觉心里松口气。
第四节课快完时,事件又因一篇新闻报道,把受害者——金老推到风口浪尖。
新闻里说,金老师家失窃的黄金加上珠宝,大约有一个立方的空间,按当下黄金行情,换算成软民币,价值在五十亿左右。
“我靠,区区一中学老师,这么有钱?哪来的?”在校门口,一位家长道,羡慕嫉妒恨。
“你管那么多。没准家里有其他买卖也说不定。”另一位站在金老师这边说话。
“看着吧,会有人管的。”哪位说着。
这时,一辆奔驰商务车无声无息地开到校门口,自动门开了,商务车开了进去。
正巧,放学铃响了,一堆学生冲出来,像关了许久的狼群,嗷嗷叫着。
校长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韩校长让人去找金副主任过来。韩校长一边收拾着桌面,一边琢磨:“眼前这位估计不到三十岁吧,看起来顶多二十五六岁,已经是廉政署副署长,这升迁的速度太惊人了。要么是后台背景深厚,要么是能力超群。”
金老进来,年轻人没说话,仅上前和金老握握手。感受着年轻人强大的气场,金老就什么都明白了,他率先向门外走去,年轻人向校长说一声:“回见!”,就跟着出去了。韩校长被“回见”二字吓个哆嗦,心道:“再也不见!不见!”
商务车载着金老和年轻人从李绅和大黑身边开过去。李绅和大黑正约着中午打桌球的事。
李绅大黑,今天中午再打一局桌球,如何?
大黑好啊。现在就去我家,到我家吃饭,饭后就能直接开始了,节省时间。
李绅嗯,好。
李绅直接坐进大黑的路虎揽胜。大黑开得也非常嗨,呼啸着直奔桃园别墅。
大黑的老妈长的黑黑的,矮矮的,衣着讲究。她非常热情,她的嘴巴从他们进门就开始不停地说话,有她在,任何场合都不会冷场。
“阿姨好!”一进门,李绅就打招呼。
“你也好。啧啧,看看这孩子,多懂礼貌,长得多俊呢,小奇,和人家学学。”大黑的老妈开始滔滔不绝。
李绅心里道:“长得俊也能学吗?”
“我们家小奇什么都好,就是一样不好,长得太黑,像他老爸,不像我。”阿姨继续说着。
李绅好悬没笑出来,“您也够黑的了。”
熊天奇终于抢了个说话的位:“妈,我们饿了。”
“嗯,好吧,我去做饭去,小奇,招呼好你同学。你叫什么来着?”阿姨往厨房走了两步,又回头问李绅。
“阿姨,我叫李绅。”李绅回答到。
阿姨终于走了,两人把球摆开,李绅先开球,打上了第一局。
台球桌就放在客厅的一角。大黑家的客厅估计有二百平,进门的区域摆放着电视和欧式沙发,呼应着欧式风的装修;桌球这边有两台健身器材,一个厚厚的练功垫。
抓住大黑的一个失误,李绅收了第一局。吃过饭后,阿姨去收拾,两人又开了一局。
打着球,李绅装作不经意地说:“大黑,你根本不缺钱啊。”
说完,李绅定定看着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