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遇见

喝醉了酒的白慕寒神情恍惚地走在街上，虽然夜已经很深了 ，天冰城内却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在走到城里最大的风月之地言欢楼门前时，白慕寒突然飞身上楼，摇摇晃晃地去捉倚坐在二楼楼台栏杆上的墨渊笙。身形是好看的人，墨渊深的视线在某一刻也未曾越过他的肩。

“多少钱一晚？”白慕寒挑起墨渊笙的脸。

　　墨渊笙偏过头躲开他的手“滚——”后音又被堵在了唇边。“尊上该回宫歇息了。”一直跟着白慕寒的夜清临见状感到有些无奈，他是白漓的师兄，也是他最忠诚的下属，一见事态不对立马走上前挡在两人之间对墨渊笙行礼道：“我家尊上醉酒后行为冒犯，惊扰公子了，还请见谅。”

　　“呵……”墨渊笙低笑一声，看向白慕寒，让人辨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白慕寒在同时抬头，覆了尘的在亮过后又关上.模糊的清醒混进酒精里，他收回手不再看墨渊笙，神色又变得冷清，转身下楼：“原来是我认错了人。”

　　墨渊笙起身问向一旁的几个花魁：“他是谁？可有人知道他？”此人容貌昳丽，风姿超凡，定不是个普通人，刚才的举动看似是醉后无意，墨渊笙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失落和痛苦。

　　“我等也不知晓此人是谁，不过他每年的这一日都会来言欢楼，有几次遇见些似是认得这人的客人，我们几个姐妹好奇去问，那些客人们也不愿详谈，只是说他身份特殊复杂，不是凡人可知，旁人也只需懂三个字——不能惹就行。所以刚才的事情公子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一女子答道。

　　“如此说来，应该是仙门中人，且地位颇高，别人不敢惹，可我就不一定了，怪就怪他不该冒犯于我。”墨渊笙扔给那几名花魁一些碎银，纵身从言欢楼上跃下，正好落在刚刚走出言欢楼的白慕寒前面。

　　“阁下还有何事？”白慕寒皱眉问道，话还没说完，不料墨渊笙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

　　“公子可还好？”墨渊笙再仔细看他，是极其好看的人没错，可不巧的是轻佻的举动与那张脸大有出处。

　　“您或许该学学如何尊重人。”说罢转身离开。

　　夜清临感到有些许震惊，堂堂魔界至尊竟然在大街上被人扇了一巴掌，而且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平日里就算只是被人碰了下衣角也会把人震飞的白漓在被打后竟然没有将人活剐了，还呆立在街道中央迟迟没有动作。

　　“师弟可还好？”夜清临问他，“无妨，只是师兄，是否觉的那人，与他很像……”白慕寒愣愣地看着墨渊笙离开方向，指尖抚过脸上被他打过地方，“而且和他一样，都如此打过我”

　　“刚才的事有不少灵界修者和妖界之人混在凡人中看到，这下怕是有的传了。”夜清临感叹道，“此人还真是大胆，可要我去将他抓回？”

　　“不，但我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事情。”白慕寒这时神情才恢复常态，淡淡道。

　　“好，我回宫就去办。”夜清临应道，然后便与他一同离开了。

　　而墨渊笙从言欢楼出来后去往了位于天冰城中央的莫府。

　　当今世间共分为灵、魔、冥、妖、花、人六界。其中有十三玄门掌握灵界的觉对权利并以此相互制衡，而莫家便是十三家之首，其势力庞大，门人弟子众多自不必说。

　　墨渊笙来到莫府门前叩了叩，不一会儿就人来打开了门。

　　那莫氏弟子见墨渊笙风采翩然，气质不凡，倒是态度恭敬：“这位公子来此有何事？”

　　墨渊笙有些无奈，果真还是太多年没回来了，“我是墨浔……”

　　“原来是长公子，家主已经备好饭菜为长公子接风洗尘，过了这么多年您终于回来了！”那小弟子赶忙颠颠儿地跑去向莫家现任家主莫羽禀告。

　　进门后另外又来了两名弟子在前

　一左一右地将墨渊笙引往餐室，到了餐室后，摆满酒菜的桌旁早已等着了一个人，见墨渊笙进来，温文尔雅地笑道：“哥哥可算是回来了，多年未见弟弟可甚是想念你。”他脸上虽笑，眼底却是毫无笑意。

　　墨渊笙微微低头行了个礼：“见过家主。”

　　“哥哥怎么和阿羽如此生分了？”墨莫羽一步一步地向墨渊笙走近，“难道哥哥也会愧疚？”

　　“你还在怪我，那时……”墨渊笙轻声道，他本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莫羽听了他的话凄然地笑笑：“我岂止是怪你，我还恨你！当年家中遇刺，爹和娘明明就不会死，可就是因为你，他们双双惨死，最后还让你做这莫府的家主，可你呢？没几天就丢下摇摇欲坠的莫府一走了之，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撑着莫府过来的吗？你一个养子他们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不想做家主，可以！你要走，也可以！我莫府可以当做从没有过你这个人，可如今你回来又算什么！”

　　莫羽的眼泪慢慢溢出了眼眶：“果然什么都是会变的……”他喃喃道：“谁会想到当初那个温柔又处处护我周到的哥哥会就那么弃我和整个莫府而去。”

　　“对不起……”墨渊笙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可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风吹花落，年华流转，过往早已散去。

　　“不管怎样，既然当初父母亲拼了命也要救下你，现在你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留在莫府实现你那时许下的诺言：我为家主，你辅佐于我，哪怕是死，也会护好莫家。”莫羽抹去眼边的泪，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好，我绝不食言。”墨渊笙单膝跪地向莫羽行礼后起身，“请家主慢用。”他说完就转身出了餐室，留下莫羽一人在原地。

　　他想，有些事不是一定要讲给别人听，有些悲伤也不一定谁都会懂。宁愿放在心里埋起来，再如何也不说出来，一个人痛总好过两个人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