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雨的怀中掉出了一幅画卷。滕雨挣扎着,小心翼翼地忍着伤疼拾起那幅画卷。苏泯在一边用很悲伤的语气自言自语:“他曾说过,这画里的便是他最爱的人……”
苏泯的痴情,滕雨罔顾。我想,对于我,他亦是如此吧。
后来,硕亲王带着兵来解决了滕雨的逼宫。但还是让滕雨逃走了。
(中间过程?太麻烦了,略写。)
苏泯依旧是北朝皇帝,我依旧是他的禁宠。江山仍在,帝景依旧,只不过这偌大的宫城,少了一个滕子容。其实我一开始是不打算杀了他的,只是复国就好。可是……没想到后来,原本是我喜欢却又想要放下的人,成了我最爱的人。说给蓁听的时候,她一如既往的神色复杂,略一思考:“是……苏泯?”
我:“……”
蓁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是昀汐宫里的那位小公公?”
我的脸色一定又变得很难看了。我咬牙切齿道:“蠢死你得了,显然是,滕,子,容啊……!”
蓁:“哦,原来如此……什么?!”
滕雨怀里掉出的画卷,在我十三岁那年便见过了。想来我也真是天真,居然在昀汐宫对滕雨说“我喜欢你”,却得知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在我说出口的那一刹那,我还抱了一丝他会答应的希望。
应了一句话,现实是天真的凶手。
从那天开始,我便决意不再喜欢他。可就是越不想要,偏让它们在一起凝结成了无比沉痛的爱。
但是,他并不爱我,还入了北朝做官,享尽荣华。
既然如此,我便杀了他。
——这便是,我想让他死的第二个原因。
真可笑,我竟然爱上了他。
不久以后,苏泯在雪湛宫找见了我,说找到滕雨了,在离都城不远的渟城,那里风景如画,更胜都城。
第二天,他便带着我动身,朝西前往渟城。 真不知道他带我去干嘛,一个不小心我就会把他的宝贝滕雨杀掉哦?
不过我没敢说出来,于是也让蓁跟着,依旧是一路随行。
河水潺潺流过,环绕着山麓脚下而向西流去。木屋就是建在河水旁,山麓下的。恍然间想起我曾对滕雨说过,以后我要在河边,山麓下建一个木屋,在那里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一世长安。
我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是滕雨的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你的一句无心之语而在这里住下呢。
苏泯已经抢先一步推开门走了进去。我跟在他身后,只见他身子一僵,呆住了。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极其简单的家具,甚至还蒙了一层薄薄的灰,显然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的痕迹。
“怎么……”苏泯一愣。
滕雨那天逃走的时候,已经中了我的度,细细算来,一直到今日,已是必死无疑了的。
苏泯环顾四下,最终在床上找到了那幅画卷。苏泯对滕雨用情至深,甚至罔顾性命,在最后却只找到了他对另一个人的痴心。画卷上染着一点血迹,没错的话,那么滕雨应该是抱着这幅画死的。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能让那么无情的人 一直记挂着……”苏泯有些决然地抿了抿唇,缓缓展开了画卷。
纤细的脚踝,锦绣的长衫,还未长开的身段却可窥见成年后的曼妙。
最终,我们都愣在了原地。
画中人有着美若女子的容颜,一双上挑的剪水秋眸,手持嵌有暖玉的流苏,正欲别在发间。
那暖玉流苏,是只有昀汐宫里才有的东西。
“这……”
苏泯先是叹了一口气,才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是你。”
画卷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显然是不久前所书:一世长安今何求?今日因病潦倒,来生不负予卿愿。
我低下头,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苏泯听的:“我本姓滕名萧,字子汐……”
苏泯顿了一下:“滕子汐……”
我缓缓垂下眼帘,又重复了一遍:“子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