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长矛

“苏……苏寒笙？”秦山河没敢上前，在原地试着叫了一声。苏寒笙看向他，说道：“我没事，先看看吴积贤。”秦山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查看倒在地上的吴积贤。吴积贤没有昏迷，只是虚弱无力，被扶起来后表示没有大碍。

　　“你的伤……”吴积贤看到苏寒笙胸口上的三道抓痕，有些担心，因为那血还在流着。不过已经变得和普通血液无异，不再是岩浆状态。

　　“那只熊有些奇怪，我要去看一看，你们先返回山洞，路上注意安全。”苏寒笙说道，然后不待秦山河和吴积贤反应，就抓着那根有些烧焦的长矛离开了。

　　如果苏寒笙有自己的想法，那秦山河和吴积贤也只能照着做，所以相互搀扶着原路返回。

　　那只棕熊被刺了一矛，伤口留下的血迹可以为苏寒笙引路，就算没有血迹，路上被撞断的树木也是相当明显的。苏寒笙以匀速前进，不急不慢，他故意刺出那一枪也是为了现在做准备。是的，如果他愿意的话，那一矛完全能够贯穿棕熊的头颅。

　　那只棕熊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太奇怪了，仿佛眼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是仇人。能做到这种事的、能够控制或者说能够做到像控制一样，让棕熊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袭击他们三人的“人”，恐怕只有那只幻形妖了。

　　苏寒笙追了半个小时，看到了那只受伤的棕熊，不过他不急现身，而是隐秘地跟在身后，之后又跟了一个小时，那只穷途末路的野兽才倒地不起，奄奄一息。

　　苏寒笙躲在树林里，目光如炬，不肯放过棕熊周围的任何一处地方，他在等“人”，确切地说是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只倒地的棕熊也没有再起来过，它粗重的呼吸慢慢衰弱。

　　终于，在棕熊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一只黑乌鸦从天上飞下来，落在棕熊的尸体上。它啄了啄尸体的眼珠，发现棕熊没有反应，确认已经死亡后，本体才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这个幻形妖的本体，容貌竟和陈浩渺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年龄大了两三岁，可以说是十七八九岁版的陈浩渺。

　　苏寒笙当然知道这个外貌是伪装的，所以他握紧了手中长矛，体内血液开始翻腾，视线死死放在十数丈之外的幻形妖身上。幻形妖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存在，它蹲下来查看棕熊的尸体，从肋骨到烧焦的皮毛，最后用手指刮了刮棕熊的指甲，从上面刮出了一些干涸的岩浆痕迹。

　　那是苏寒笙的血。

　　突然，苏寒笙动了！他从树林里冲出来，像一支离弦的箭。幻形妖猛然抬头，看见了苏寒笙的身影，它来不及做什么反应，胸口就被一根长矛贯穿，长矛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它的身体撞上身后的大树，死死钉在上面。

　　与此同时，上半身熊熊燃烧的苏寒笙赶到了，他一拳轰在幻形妖的脑门上，头颅炸裂，树皮崩开。他想要再出一拳，但一群黑乌鸦突然从他眼前四处逃散，飞上了高空。高空中的黑乌鸦被烧死了几只，烧得只剩下灰烬，但大部分还是惊叫着逃走了。

　　苏寒笙望着天空，也无能为力。

　　他解除了燃烧状态，拔出树上的长矛，长矛由于第二次接触火焰，已经断成了两截，只剩下前半部分。看着树上的两个树皮裂开的拳印，苏寒笙对自己的力量有了全新的认识。

　　最后，他把熊皮剥了下来，并割下一些肉，带回山洞。苏寒笙在返回的路上没有急着回去，他又在森林里转了一圈，确定附近没有幻形妖的巢穴后，才决定结束今日的行程。

　　回到山洞时，已经是暮日西斜，距离日落还有两三个小时，然而当苏寒笙回到水潭边时，只看见白虎叼着一只山羊的尸体，慢慢放到地上。苏寒笙看见白虎，心里立刻涌现杀意。不过白虎貌似没有什么敌意，看见苏寒笙后就跳进了森林里。

　　苏寒笙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直接进了山洞，但是山洞里却什么也没有，秦山河和吴积贤不在。苏寒笙立即眉头紧皱，冲出了山洞。按理说，他从追击棕熊到返回山洞，已经花了至少四到五个小时，他们两人早该回来了才对。迷路是不可能的，他们做了标志，而且出发的时候是沿着海岸走的，回来时沿着海岸走就行。

　　苏寒笙等了五分钟，仍不见两人的踪影，他不再等下去，再次按照出发的路线离开了山洞。当他再次深入森林时，天已经大黑，今晚没有明月，乌云压顶，似乎有暴雨要来。

　　苏寒笙已经越来越急了，黑夜里的他已经分辨不出方向，只能靠着直觉去找，在找的过程中，他甚至击退了一群狼和几只不知名生物的袭击。当最后一个袭击者被击杀时，苏寒笙已经满脸沾血，气喘吁吁。他没有时间去管这些狼的尸体和长得四不像的生物，因为暴雨已经降下，而他还要继续赶路。

　　大雨滂沱，拍打着树叶，森林因此啪啦作响，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即使是最彪悍的猎食者，也会懂得躲起来避雨。苏寒笙可不管这些，这场雨与他心中的焦虑比起来，根本不止一提。

　　终于，响雷乍起，震动天地，白色的闪电撕裂黑暗的天空，照亮了眼前的一切。这一瞬虽然短暂，但已经足够苏寒笙看清突然映入眼帘的东西。

　　那是一根长矛，土著人的长矛。不，不止一根，下一道闪电让苏寒笙看见了。它们是被投掷的，有的斜插在地上、有的刺入树木、有的被冰块冻住……

　　苏寒笙嘴角下沉，隐含怒意的目光如寒冬里的利刃一般冷冽，他上半身燃烧起来，落在他身上的雨水蒸发成白汽，呲呲作响。他全力奔跑，速度比森林里最快的猎食者还要快，并且这次有了方向……

　　那条河！

　　遗落河边的竹筒四分五裂，苏寒笙看了一眼，心中怒意变成滔天杀意。他跳进了那个入口，消失前的身影的手中，只有那把骨头匕首。

　　这就足够了！

　　在苏寒笙进入土著世界的时候，他身后的森林里浮现出一双幽绿的眼睛，眼睛的主人踏出了森林，步履不停，紧随着苏寒笙，跳进了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