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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篇 念白其人(一)

阴阳彼岸,落雪纷然

 [番外篇 关于落千雪娘亲那些事儿]

  

  留仙殿。

  又是一年一度留仙招生的日子,留仙殿内,聚集的是留仙入门考试最后的入学者,一共有十位,但除去一位叫叶晓的人,她是留仙弟子中第一位免试入学的,更准确地说是留仙收留的弟子。

  留仙殿之中,除了弟子们,还有坐于正座上的一位气度不凡的仙人,称作清玉君仙。那君仙的右侧,还站着一位身着白纱,仙气十足的女孩子,似乎是比清玉君仙没小多少。其实,那是他的第一个徒弟,但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就好像是清玉君仙的夫人一般。

  “清玉君仙真是好福气,有如此一般美若天仙的夫人。”

  其中一个矮胖弟子大声地喊着。

  清玉君仙脸色没有变化,只是从几案上拿起一杯清水,喝了几分。

  “师弟,你说的这话,就不怕被师父严加惩戒吗?”

  在那清玉君仙身旁气度不凡的女子带着戏谑的语气说话,声音很是好听。

  那弟子听到开始失措,更是跪了下去,说道。

  “师父,弟子知错,并不知道这位原来是师姐!”

  那女子轻轻一笑,说道。

  “哈哈哈,我叫念白,以后便唤我念白师姐好了。”

  “念白,你可先退下,在殿外后这弟子们,准备为他们分寝房吧。”

  “是的,师父。”

  

  

  待那叫做念白缓缓离开留仙殿,殿中气氛又慢慢紧张了些。那矮胖弟子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动弹,想来这弟子也是为了讨好师父而说下的肆言,还真没有想到,这位竟然是大师姐,再崩溃不过的心情了,以后在留仙的日子可要难过些了。

  “你叫什么名字?”

  清玉君仙缓缓道,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威严劲。

  “弟子名落二狗。”

  全殿哄堂大笑。那矮胖弟子的脸更是红了几分。

  矮胖弟子的脸红透了,但也似是不服气一般,继续说道。

  “爹娘说名字日后可以随自己改的,儿时的名字,取得普通些便能够趋避鬼怪注意,得以安宁生活。”

  殿内又是一阵哄笑。

  那清玉君仙依旧没有动容。

  “你起来,随着弟子们去寝房吧,本君没有要惩罚你的意思,以后正式入了门,便不要有方才这等胡言乱语了,可明白了吗?”

  “弟子明白!”

  那矮胖弟子如释重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旁人嘴边还有一丝嘲讽的余笑。

  

  

  日上三竿,微风轻过,弟子寝房北面的青竹随着簌簌作响,泛起一味竹香。

  念白在此侯着很久了,她刚才站在留仙殿门口偷听了一小会儿,也笑到直不起腰。这新来的矮胖弟子也是十分逗趣,日后定要好好相识一番。

  只可惜,她知道自己是与仙族对立的九幽的人,而且是九幽地位不小的鬼署,真名唤白音。九幽前幽君是自己的好友,但年纪轻轻便被仙族所害,一半魂魄压于留仙通灵池下,而那九幽的古经文阴阳经也一起遗落在留仙,于是那九幽新上任的纤玄幽君安插自己拜上仙族留仙,寻找遗落的一卷阴阳经,摸清仙族和九重天的底细。虽然自己与仙族九重天有多大的仇恨,但是何不放下最好,活在回忆也只会痛苦,而且已经在仙族生活了这许多年,并没有任何关于阴阳经的线索,日子逍遥,也早已经忘记纤玄幽君给予自己的这个重任,即便是想起来那也不愿再想起。

  而那落师弟的眼神也是极好的,其实她对自己的师父清玉君仙,竟也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像是,喜欢上了。每每遇见那君仙,便是面红心跳不已。

  管他九幽不九幽,自己逍遥就好。

  那君仙,会不会喜欢自己?

  

  给弟子分好房后,太阳正盛,念白从阴间来阳世是自然怕光的,而且这时还稍稍有些倦意,便回房休息,不过是远远望见一个五岁大的女孩子,呆呆地坐在自己寝房门的门槛上,手指轻轻在地上笔画着什么,忽的,那女孩似乎是看到了念白,便站了起来,跑到念白跟前,用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说道:

  “师姐师姐,叶晓一个人一房很是害怕,叶晓可不可以和师姐一起睡觉?”

  念白低头看着叶晓,这个女孩子是自己从东山青竹林带来的,自称父母早逝,与叔父长大,叔父待她不好,就自己逃出了叔父家里,糊里糊涂地来到了东山。自己正好去到东山采集草药,沿路发现了她,看她很是可怜的样子,便将她带回了留仙,请求师父收留着。

  “好啊,你叫叶晓对吧,你以后便跟着我吧。”

  那女孩点头,很是高兴的样子。

  想来夜里也有人作伴,念白也是很满足的。

  

  三年后。

  叶晓也已经八岁大的女孩了,也足够自己照顾自己了,但是依旧拖在念白这里不肯走,念白这三年来,夜夜陪着自己睡觉,睡不着时便是讲故事给她听,有时深夜吵闹,也十分耐心哄她睡觉,她不知不觉竟然收感觉到了自己不曾拥有的亲人之间的爱。

  或许叶晓与念白不仅有师姐妹的情义,不仅是朋友间的情义,还有一些母亲和孩子的感情。

  这感情,便是一天天磨练出来的。也似乎到了不可分割的地步。

  

  一天早晨,天还蒙蒙亮,叶晓依旧是安静地在念白床榻靠里侧睡着,而念白很早就醒了,她感觉是越来越不安,自己回九幽复命的时候就快到了,而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没有去完成。

  也没有和清玉君仙表露自己的心思,这是最遗憾的,想做又不敢去做的。

  看着天色渐亮,念白便起了床,打算好好去留仙逛逛,刚刚打开门,便看见门口石柱上靠着一位男生,似乎是等着什么人一般,待她定眼一看,是那叫做落二狗的师弟,师弟在这两年里,这矮胖的身材也消失了些许,模样也稍是俊了些,已经是十九岁的大男孩了。念白看到,有些奇怪,上前问道:

  “师弟?你怎的在这个地方?”

  落二狗的脸一红,说道:

  “师姐,我昨天听师兄们谈论,再知道原来留仙弟子和弟子之间是能够喜欢的。”

  念白心中大喊不妙,只听这落师弟以是大声地说道:

  “师姐,我喜欢你很久了!”

  那落二狗说出的同时,眼睛也是双双闭上,脸上通红。

  念白自然不会答应的,她知道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而且就算自己心里没人,也不会接受比自己小这么多的男生呐。

  “师弟,师姐不喜欢比自己小很多的男生…所以…”

  念白婉言拒绝,没想到这落二狗意气挺足,愣是要坚持:

  “师姐,你越是这样,师弟就会越努力让你心甘情愿接受我,你师姐等着,师弟总有一天会娶你回去。”

  真是幼稚的孩子。

  

  “哇塞!”

  一声稚嫩又有一丝嘲笑意味的感叹从角落传来,念白回头一看,竟然是叶晓不知是什么时候走到门口,似乎是目睹了刚才一切的样子。

  这…很尴尬了…

  “姐姐为什么不答应落师兄啊?”

  “你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人家情窦初开,姐姐我的情窦早就给了其他人了。”

  叶晓依旧嘘嘘嘲笑不已。

  

  夜深。

  待叶晓睡下,念白也终是睡不着觉了。她的脑子里来来回回想的是早晨落师弟对自己说的话。

  不能这样下去,如果自己不能断然决然地拒绝师弟,那他最好的时光都会被自己这个老女人毁去,基于他的一生。而自己也会与自己的师父不能有善终。

  她突然想去清心院,看一看自己的师父。

  夜里留仙的气味很好闻,提着忽明忽暗的纸灯,走在林间小道,透过青竹枝桠,今天正是月圆,阴气很重的日子,想来自己从未在月圆之时出过门,念白怕是遇到九幽的野鬼,认出自己来,于是向着清心院的步伐夜也是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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