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克制

约瑟夫杰克先生，谢谢，非常谢谢。

摄影师向他行礼，眸里写满了感激。

杰克……不用谢。

杰克挥挥手，表示不用在意。

结果却红了耳尖。

实话来说，他自认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

因此面对来自他人的感谢他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更别说这人还是他之前自以为的性格刁钻的老头……他为此感到抱歉。

约瑟夫嗯……！

约瑟夫那么杰克先生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吗？

入户厅破旧的窗户间照进来一束光，恰好落在了摄影师身上。

光分明照在他衣裳上，就连灰尘都不忍玷污了上等绸缎的色泽。可杰克的目光却落进了他眼里。

满怀真挚。

杰克当然了，先生。

杰克笑了笑。

然后又把嘴角压了下来。

杰克我的荣幸。

巴尔克呵呵……年轻人可真是活力百倍。

“咚”地一声，一台摄像机被丢在了桌子上。

约瑟夫先生，我这……

摄影师准备伸手去碰，却被疯眼抬起机械拄拐制止了。

巴尔克只是残次品罢了。

巴尔克改进后的摄像机我放在二楼了。想去看看吗？

疯眼笑了起来。那双鹰眼直勾勾地盯着摄影师，奉上无声的邀约。

摄影师兀地感到肩膀一重。

杰克当然要去。先生。我陪他一起去。

摄影师回头看向杰克，只看见他微微勾起的唇。心里莫名其妙地就踏实了不少。

他是有点怕这位建筑师的。

但是却又莫名地愿意相信他……摄影师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杰克还在看什么呢？我们该出发了。

杰克指了指天花板，自顾自地走到了楼梯口旁边。

朝似乎还在发愣的摄影师挥了挥手。

约瑟夫哦……好的，来了。

摄影师小跑到他身旁，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杰克是我失算了，没想到你体力这么差。

约瑟夫的脸红扑扑的，让他很想捏一把。

但是杰克没说出口。也没这样做。

绅士的第一信条是克制。

约瑟夫不许再笑了！！

杰克好。

杰克忽然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他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克制是什么？见鬼去吧。

摄影师的发丝比他想象中还软几分。

巴尔克都说老年人的腿脚不利索。

不知什么时候快到二楼的疯眼回过头，拄拐反复敲打地板发出了催促的声音。

巴尔克我看你们这些个小年轻也不遑多让。

杰克和摄影师相视一笑，也跟着上了二楼。

克利切·皮尔森不要再动了，不要再动了！

克利切·皮尔森前面的三个人！站住！

克利切·皮尔森扶手是坏的！！

慈善家显得尤为激动，他指着二楼的扶手大叫着，并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扶手是坏的！！”

于是杰克走到了慈善家面前，向他询问：

杰克克利切先生。二楼的扶手是哪里坏了呢？

克利切·皮尔森是这里——

顺着慈善家手指的方向，杰克走了过去。

杰克是这里吗？

杰克用力推了推扶手，扶手却丝毫未动，看起来相当牢固。

克利切·皮尔森是的。杰克。

慈善家点点头。

克利切·皮尔森再靠近的话会掉下去。会摔到一楼的地板上。会很痛。克利切很痛……克利切会很痛！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回忆里，抱住头缓缓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