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十阿哥的婚期越来越近,我终于开怀了些,笑容却再不复以往。一日十四阿哥来寻我,说是十阿哥自中秋之后已经多日托病不上朝,终日以酒消愁,希望我能跟他去劝劝。我自是知道十阿哥的心意,除了让他对我死心,接受康熙的安排,我还能做什么?
从十阿哥的府邸出来,马车走到八贝勒府附近,我对十四阿哥道:“我还不想马上回去,可否让我随意走走?”他看着我,见我神色并无不妥,点了点头道:“好!”
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我却没了玩耍的心情,只是随意地走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在视线里一掠而过,有淡漠的、喜悦的、迷茫的、愤怒的……也就一闪而过罢了,谁也不曾在脑海里留下超过记忆半径的印象,又再次成为另一个陌生人。
“既然你对十哥并无男女之情,可为何还是如此难过?”
我看了他一眼,目视前方,又走了一段路,说道:“我知道十阿哥必定会娶嫡福晋、侧福晋,我也知道日后你也会有自个的嫡福晋、侧福晋甚至更多的侍妾,可娶谁,或者不能娶谁,对你们来说真的重要吗?你、十阿哥、九阿哥甚至是八爷,不过都是跟着上一辈的阿哥、贝勒、王爷们的脚步走下去,所不同的只是际遇而已。可我呢?”我停住脚步茫然地望向天边,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自个的将来会如何,像我姐姐和明玉那样被赐婚?还是老死在宫中?我一点都不知道!”
十四阿哥忽然道:“你多大了?”我怔了怔道:“十三岁。”他笑道:“怎么觉着说出来的话不一般的老成,心思却又简单得很!既然那么害怕别人给你先做安排,你为何不自个先找个好依靠?你看不到自己的将来,你想要怎样的将来?”
我不禁无言以对,我想要怎样的将来?在这里我能有怎样的将来?我只是想随自己的心意好好活着,既然回不去,那么至少要活得好一点吧!找个好依靠,难道我的将来就只能找一个可以倚靠的男人?谁又能让我倚靠呢?身边的这几个阿哥,终有一天会为了一个目的拼得你死我活,而最终的赢家却只有一个。
与十四阿哥沉默着往回走,快到八贝勒府时,却见四阿哥正从里面出来。十四阿哥略低了头道:“给四哥请安。”四阿哥道:“十弟可好些了?”十四阿哥道:“无大碍,不会影响到婚期。”四阿哥点了点头,见我只是定定地望着他,也不请安,略带些疑惑地看了看十四阿哥。我如梦方醒,连忙行礼道:“四阿哥吉祥!”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与十四打了招呼便往自己的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