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教室里回荡着卷子翻飞和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前面的男生突然侧了侧身子。
“深哥,听说予婕姐要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或许是怕影响到其他人么,莫祁刻意压低了声音。
“嗯。”
林予深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答道,莫祁一听,侧身的幅度又大了一些。
“那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予婕姐的终身大事,我一定得慎重再慎重!”
莫祁明显已经按捺不住了,激动得恨不得马上奔赴婚礼现场。
林予深抬头看了他一眼。
“还有两分钟下课。”
言下之意就是,有什么事,两分钟之后再谈。
莫祁立马闭嘴,在脸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悻悻地将头转了回去。
“任冉冉,老任叫你出去一下。”
挨着门的坐的男生突然回头向里面喊道。
“哦,马上。”
一个娇小玲珑的女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外跑去,刚走到门前,又转过头向里面做了一个鬼脸。
“差不多了,你们先下课吧!”
教室里顿时沸腾起来,甚至有人叫道,
“数代!你简直太善解人意了!我都快要爱上你了!”
他旁边的人立刻用手拐了拐他,调侃道。
“老任还在外面呢,你就敢当面调戏她女儿,不想活了?”
刚刚那个大叫的男生这才反应过来,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傻笑道,
“我就是开玩笑而已,咱老任宽宏大量,应该不会和我一般计较吧。”
他周围的人顿时笑成一片。
“就算老任不和你计较,任冉冉待会儿也饶不了你。”
莫祁默默的地插了一句,这时,任冉冉刚好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了他说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刚老任说下周四就要开始月考了,让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别到时候又留白卷。”
任冉冉特意加重了后面的几个字,淡淡的瞄了莫祁一眼,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高二期末考的时候,这小子的B卷题一个字也没写,干净的跟墙板似的。
莫祁怎么会听不出来任冉冉是在说他,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翻了个白眼,就转向林予深,
“予婕姐的婚期定了没?”
“昨天刚定下来,4月26日,预计下周会把请柬给你们。”
林予深了个懒腰,将书都放到了桌子里,转身就要走,似乎并不想要再多说一句话。
莫祁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跑着跟上林予深的大长腿,侧着脸问,
“那予婕姐的新婚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没。”
听见这干脆利落的回答,莫祁瞬间满脸失望。
林予深瞥他一眼。
“你又想搞哪样?”
看见林予深眼神里满满的不信任,莫祁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别误会,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搞你这尊大神,只是我到现在也没个头绪,想借鉴借鉴而已。”
林予深收回眼神,打开了车门
“不急,还有一个多月,你可以慢慢想,况且……我的那份,你搞不定。”
听见林予深笃定的语气,莫祁瞬间暴走。
“我靠!你看不起谁呢?我还真就不信,还有我搞不定的事儿!”
看见莫祁气得跳脚的样子,林予深棕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戏谑,
“你行?你上?”
“我上就我上,我难道还怕你不成?”
然而,半小时后,大放厥词的某人坐在林宅里,抱着一串手机号,欲哭无泪。
“大哥,小弟错了,小弟该死,我狂妄,我不该以为自己搞得定这尊大神。”
莫祁认错态度诚恳,就差两耳光扇自己脸上了,林予深见状满意地扬起嘴角,将号码抽了回来,一副我早料到会是如此的表情,让莫祁差点表演当场猝死。
其实当林予深知道她姐指定要这个时,也有那么一点点想要揍人。但念在他老姐马上就要结婚的份上,忍了下来。
林予婕想要的,是一幅画,如果仅仅只是一幅画,林予深倒觉得没什么,可难就难在这个画画的人。
知名画家——鹿见:年仅16岁,就让业内前辈自叹不如,江湖人称“鹿随心”,这个称号可不是白叫的,如同这个外号一样,鹿见画画随心所欲,想画就画,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从来不接受定制,现有的画可随便选,爱买就买,不买拉倒。
年纪这么小,脾气却大的很,他刚开始有些名气的时候,有个游戏公司的老总想请他画背景效果图,去英国死缠烂打了好几天,结果直接给他怼给了回来,还附赠了一张机票送他回国。那个老总在国内挺有名气,回国后就大肆宣扬鹿见狂妄自大,目无尊长,说小孩子哪里来的什么主见,不合作就是他的损失。使得国内好几家有合作意向的公司都打消了念头。但偏偏还有些人不信邪,打电话去私人定制,话刚开了个头,就被鹿见掐断了电话,事后还发微博声明,让他们都自觉一点,不要上赶着找怼。
自此之后,再也没人去找他问过这事儿。不过他在圈内的名气却是越来越大,喜欢她画作的几乎横跨了男女老少各个阶级,他的画作风格多变,水墨、漫画、油画一应俱全,但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温馨,他的每幅画都能让人感到温暖,眼前一亮,就算是极度阴暗的题材,被他画出来,也会有不同的感觉。总之,圈内是第一次出现他这种类型的画手,三个标签,“年龄小”“技术好”“特难搞”
不过林予深也不是完全没有信心搞定这件事,在林予深的认知里,鹿见不过是一个比他还要小两岁的少年,就算脾气再不好,只要手段合理,从他手里拿下一幅画作,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