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沅溪境内——寒花峪
“言欢,小姐怎么不在房内?宗主还寻她去议事呢。”“怎会?我方才见她还在的。”“方才?你是不知小姐那性子?快去找,在宗主发现之前快把小姐给我找到!”“是!”
沅溪——絮华镇
虽说是正值这令人犯懒的时节,镇上倒是热闹依旧,见此般景象,少女将方才还在吟诗作词之事抛至了九霄云外,好不容易避开家中门生的耳目偷溜出来,不玩得尽兴些,哪对得起自己下的功夫?
“阿黎啊,又背着你阿爹偷溜出来玩儿啦?”包子铺的张大娘一见这少女,长发披于背心,一根红色丝带将其轻轻挽住,一袭白衣,腰间配着修仙之人随身携带的佩剑,手执一白玉扇,便知是沅溪白氏宗主之独女,白沁,白舒黎是也。
舒黎回过头去,对张大娘一笑“家中无聊得紧,大娘莫要告诉我阿爹。”
那张大娘一听此言,再见白舒黎那童叟无欺的脸,心下更是欣喜,丢了个刚蒸好的包子给她“哪能告诉啊,玩得尽兴点儿,近日正逢元宵,热闹着呢!”
舒黎接过包子“那就多谢大娘了!”她一路将路边的各类小摊逛了个遍,看这各家各户几乎都识得她,就知这位白大小姐平日里来这絮华镇有多频繁。
“阿黎又来啦?今日要不要来个糖画?”
“老伯这般盛情邀请,自然是要的。”
“要画何物?”“老伯写个‘沁’字可好?”“这容易啊。”
舒黎正兴致勃勃同画糖画的老伯说着话,便觉身后有人拍了她的肩膀“阿黎!”
她转过头去,只见一男子长衣飘飘,青色的外衫衬着白色的中衣,眉眼中尽显翩翩公子之气,不是沈以澈还能是谁?
白舒黎向来以调侃她这位青梅竹马的表兄为乐“姨父近日不曾管你吧?竟叫你此时跑出来。”
“彼此彼此,寒花峪近日是事务繁多,忙得白姨父也无暇顾你了?”
白舒黎给沈以澈一记白眼,接过老伯刚做好的糖画,付了钱便又继续朝前逛。
沈以澈走在她身侧“许久不见你出门了,近日可好?”
“快别提了,近几日被我阿爹软禁在屋内吟诗作赋,连剑都不让我练,简直苦煞我也。”
久闻沅溪的大家闺秀各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舒黎便是那异类,让她练剑夜猎她不比门中师兄弟差,但若让她吟诗诵词还作赋,倒不如一剑抹了她的脖子。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宗主还寻你过去议事呢,快随我回去!”
言欢一见白舒黎不在房内,便猜到她会来这絮华镇,果不其然,出来寻了没多久就在人群中寻到那人影了。
“阿爹发现了?那我不回去。”舒黎随性地坐到路边茶摊的凳子上,双臂交叉置于胸前。
言欢完全不吃自家小姐这一套“宗主还不知,但若你再在此逗留,那就不好说了。”
沈以澈眉开眼笑,有些幸灾乐祸道“既是姨父有事同你商议,你便快些回去吧。”
舒黎是断断拗不过眼前这两人的,只得认命地被言欢一路拖回了寒花峪。
待她到了书房,白轶祁已在此等她许久了,见她进来,便故作严肃“舍得回来了?今日的词背得如何?”
“尚未背熟。”“那你便跑出去逍遥自在了?”“阿爹,您让我背那些,不就是要罚我前阵子跑出去玩儿嘛?您这罚得也太狠了。”“真是越大越管不住了,怎么跟阿爹说话呢?”
舒黎撇过头去,表示自己的不服,白轶祁拿她无法“罢了罢了,既在家中坐不住,那便前去夜猎吧。”
白舒黎的眼睛瞬间亮了“夜猎?何处?”
“姑苏境内。”“姑苏?那不是蓝氏的地界吗?我去那儿作甚?”
白轶祁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姑苏境内的彩衣镇,常有水鬼出没作祟。”
“普通的水鬼而已,他姑苏蓝氏怎会无应对之法?”“没那么简单。”“阿爹何出此言?”“姑苏之人,大多深谙水性,又怎会有如此多的水鬼?此事必有蹊跷,你此行前去,只当历练,莫要逞强。”
“舒黎明白,阿爹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