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内心更是千回百转。
让我如此复杂的缘由也不为其他。
一方面自己耿耿于怀这穆鉴之方才措辞里的那个神秘人,另一方面我又不愿意让自己眼巴巴的看着那块烫手的山芋,就这么着小命玩完。
我只能极力的安慰自己:
全当是以德报怨吧。
甭管你这穆鉴之把我当成什么,
咱们这该尽仁义道德的地方,也不能少那礼数供着。
我也不至于跟你有那不可磨灭的深仇大怨,看你这条小命一命呜呼。
倘若我真能使得出来那般冷酷,
也只怕会让你这厮挑出理来,到最后于我自己也实在是内心难安。
尽管我承认,自己的确是有一点吃饺子蘸多醋的酸味儿,也莫名其妙的让自己陷入了那人影子的怪圈。
但眼下也不好冷眼旁观这厮烧成火炉,而弃之于不顾。
我只得强力的压下胸口的怨气,带着几分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从那不远处寻来一方可以遮蔽的草堆,费力的将这滩烂泥挪到了那草堆之上。
尽管这厮看着那小身板挺精壮,然而那份量可着实不轻。
即便不能算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倒也的确把我这头骡子压得够呛。
尽管如此,我仍然不失道义,并且极为“热心”的替他掩好了草堆。
将他大半个身体全都紧紧包裹,小心翼翼的让他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留给他一个可以呼吸的余地,不至于被那堆叠成山的草席,淹没到喘不过气来。
把他安顿好之后,我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只不过眼下这烫手的危机尚未解除,仍旧让我这颗悬着的心无法踏实下来。
然而我却没想到,如此棘手的问题还只是我面临困难的开始,在我刚踏出了庙宇的第一步,便让我另遇难关。
眼前的景象越让我森冷,脚下的步伐便越显凝重。
午夜那片浓重的漆黑以及森林里时不时传出的诡异的叫声让我再一次纠起了心,忍不住伸出小手紧紧的抱住了可怜兮兮的自己。
我情不自禁的皱起了那秀气的眉头,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无法忽视的凝重。
那骤然的冷风,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汲取温暖的入口,一个劲儿的朝我的身体里钻进。
然而它却并不满足于此。
就连我脸颊之上那片粉红的热气也全都没入自己的囊袋里,
用了十成的力气把我身体的最后一丝热量也全都吸收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