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黎“好……”
墨黎“我从未将心思放在你的身上,之前所做的一切,也权当是可怜罢了。”
墨黎“如今看来,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算是我瞎了眼收留于你……”
墨黎“既然我如此遭人嫌弃与诟病,你又倾心爱慕于他,那么我便不再从中‘作梗’,”
墨黎“成了那名副其实的坏人,如此一来,放任你去寻他,祝你们早日成为佳话……”
墨黎脸上的怒火更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烁着我所看不懂的情绪。
然而他的只言片语却无时无刻不在伤着我的心,连自己都有些讶异内心竟会如此脆弱不堪。
我的眸中写满了意难平,自然是赌气的调过头来拔腿欲走,
然而还未迈出两步,便被一只有力的铁腕束缚而来,奈何我怎样的挣脱,甚至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无法将其摆脱。
虽说我不愿再去看向墨黎,但手腕上越发加重的力道却让我吃痛不已,也只得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这个罪魁祸首。
墨黎的面容不复方才那样盛怒,唇边那似有似无的笑意,却越发的古怪起来。
他丝毫没有回避我那狠戾的目光,反而直视着我的眼底,似乎要将我的整个人看穿。
此刻我的气势自是不输于他半分,不过内心的委屈却被我恰如其分的掩饰起来,不想让他得见。
墨黎开口之言却仍旧让我不舒适起来。
墨黎“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奔向他的怀抱?”
墨黎“这个沐璩到底哪点让你着了道?”
墨黎“想都不要想,我岂会如此轻易的放你离去?”
墨黎“送你去那温柔乡?”
墨黎“哼……真是可笑至极。”
墨黎手上的力度越发的加大,似乎连我的骨头也在咔咔作响,被他捏挤于手心的皮肤也在微微泛红。
而我却仍旧默不出声,眼中的不服和毫不妥协清晰可见,只不过在我那儿漆黑的瞳孔之下,却泛起了一层晶莹。
真没想到我这棵野草也会凭着自己那一股韧劲儿与这个往日与我嬉戏玩耍容忍我坏脾气的墨黎死磕到底。
真不知是谁对谁错,或许这本就是一场没有输赢的较量。
墨黎看着我的眼底笼罩上了一层雾气,一时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与无礼。
他看向我那微微泛红的手腕,眼里闪过一抹错愕和难以言状。
只见墨黎微微的松了松手下的力道,
在那侧脸之时,眼神里闪过一丝逃避与歉意,然而这一切只是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捉到。
我本欲趁他这放松的间隙逃离他的魔掌,然而奈何我怎样的挣扎局势却依旧没有半分的扭转。
可是没想到他抓住我手腕的力道,刚巧是我无法逃脱却又并未带给我半分的酸楚与疼痛的触感。
墨黎“想走?”
墨黎“没有那么容易!”
墨黎“你连他的真面目都不清楚,去了也只不过被他白白戏耍罢了……”
墨黎“方才天界派人送来那万年宴席的邀请函,”
墨黎“那信中不光邀请我前去赴宴,还特意点名了你一同前去,”
墨黎“这落款自是那赤狱上将,你可知为何?”
墨黎的一席话更是让我一头雾水,我分明没有听到他与鹤淮前半段的交谈。
南烛“什么宴席?”
南烛“为何会提到我?”
南烛“你把话说清楚……”
我反手揪住墨黎的袖口,极力的掩饰住双眸里的那一层薄薄的水珠。
墨黎“你竟不知?”
墨黎“不过那样也好,你就更没有了赴宴的理由……”
墨黎唇角的冷意依旧,那面色依旧毫无波澜,似乎任何事情也无法引起他面容半分的涟漪。
墨黎“你还执迷不悟吗?”
墨黎“这美名其曰的‘酒席’恐怕是一场鸿门宴,只不过这厮的目标并非是我,而是在于你……”
墨黎“依我看,这个道貌岸然的将军怕是对你旧情不忘,”
墨黎“借着邀请你赴宴的名义将你捆绑于他的身侧,”
墨黎“纵使他即将有那美娇娘在怀,却仍旧对你倾心,念念不忘……”
墨黎“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你再入他的圈套……否则你定会后悔此举……”
我已然是气急,竟没想到墨黎会将沐璩视做那眼中钉肉中刺,甚至将沐璩污蔑做那“浪子”。
他怎么能如此诋毁我心中那个神一般温润如玉的公子?
南烛“修得你如此无礼……切莫要血口喷人!”
我难以掩饰住新鲜的冲动,于是口中默念一番心诀。
那手上传来的力道如过电一般,竟将紧抓我不放的墨黎手腕弹了开来。
墨黎的眼神里闪现出半分的错愕,却也只是停留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与他面容上的复杂不同,他的唇边竟扬起一抹自嘲一般的笑容,亦是苦涩与难堪。
墨黎“真没想到,终究有一天你会为了他人而将这心决用到我的身上……”
墨黎那略显苦涩的笑容里似乎泛上了一抹哀伤。
此刻的我也有些讶异自己的举止,视线望向了墨黎那葱白的玉指,那手指指尖微微的泛起了红霜。
想到如此修为高强的他只有在面对我时才会放下任何的戒备,默默的放下了那满身的竖刺,
因此才会被我那蹩脚的法术弄伤了手指,我的内心竟涌上了一抹强烈的愧疚。
没想到我竟然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伤害了这个高深莫测万年道行的月上仙君……
南烛若是换作他时,又有谁人能够与之匹敌呢?
我不发一言,默默的思索着,然而这愧疚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无法开口。
对我而言,似乎比那翻山越岭还要难上几分。
我也只得狠心的回过头来,朝着那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屋狂奔而去。
眼角的泪花却无可抑制的掉落下来,奈何我怎样的隐忍,也无法挥之即去。
我不再理会身后的墨黎。
而在我的后方,我所看不见听不到的地方,
墨黎此刻的愤怒却早已化为了那暴力的举止。
只见那方圆桌,石椅和周围的灌木被他强有力的力道掀翻于地,
极品茶壶和那绝佳的茶艺也尽数倾洒在地,精巧的陶瓷壶也发出了清脆的破碎音。
地上的碎片零落满地,那被殃及的生灵们无处不在哀鸣。
从未见过主人如此怒极的模样,无不惊慌失措的向那四周逃窜,却也只得在片刻宁静之后,寂寥无声,又恢复了往日的情形……
留得一身落寞的红衣悄然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无他处,寻不到半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