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清晨的风吹醒的。
樊筱卉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台边上一下子拉开窗帘,大亮的光涌入视线,昨晚的雾气已经散尽,她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的世界,浅蓝色的天幕,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
又是一个艳阳天。
房里的Bella蜷缩在饼干一样大的公主床上睡得正香,樊筱卉放下窗帘,害怕吵醒Bella,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
天还很早,学校现在还没什么人。樊筱卉不想早早在班里呆着,索性到学校的荷花池边背书。
荷花池有几对桌椅,都是由大理石做成的。圆桌出溜的滑,凉凉的触感能把浮躁的心都收敛平静。夏末秋初,正是天气转凉的时候。氤氲的水雾迷蒙了樊筱卉眼睛,赭褐色的枯枝败叶无精打采地匍匐于灰暗的水面,大量荷花已经敛去了锋芒,只有几朵生命力顽强的还在勉强支撑。
整个荷花池早已不复初放时那般招眼。
樊筱卉在凉凉的圆桌上摊开英语单词来背,她读得很专心,也很大声,不卑不亢。丝毫没有注意到荷花的假山池台后面有人在偷偷窥探她。
那个身影换了几个姿势悄悄躲在假山后看她,腿都有些软了,直到樊筱卉离开,那个神秘的身影才从假山后面出来。
到了教室,樊筱卉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纱,深呼吸两口气,才低着头走进去。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老师迟迟没有来,樊筱卉正有些纳闷,就看见班长走到门口说王源:“同学们,时间快要到了,都把该拿的东西拿上,找好自己对应的小组,大巴车已经停在操场,一会儿广播通知从一班到七班会依次上车,遵守纪律,记得不要窜车。”
班长话音一落,整个班上都躁动起来,樊筱卉不明所以。看见好多同学把书本腾出来,书包里装进零食,她更是一头雾水。
樊筱卉“哎哎,”
樊筱卉拉住从她身边经过的一位女同学,樊筱卉“怎么了,是有什么活动吗?”
那位女同学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樊筱卉,同学5“上个星期五通知的‘五校联名’露营活动,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樊筱卉“露营活动?”
同学5“那天下午已经分好组了,没有说差人啊。”女同学很讶异。
樊筱卉听完以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樊筱卉“知道了,谢谢你啊。”
樊筱卉很沮丧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她知道自己在班级里从来就是没有存在感的人物,人们都理所当然的忽视她。
谁会在意一个沉默寡言又好欺负的怪胎女孩呢,况且她家又没权没势。
可是此刻。所以人都在兴高采烈地准备,只有她还可笑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沦为一个手足无措的小丑,与别人格格不入时,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有自尊心的。
樊筱卉“为什么不告诉我有这个活动?”她问自己的同桌。
那天,宣布有这个活动的那天,她去教务处拿资料,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同学2“你又没问我。”
同桌翻了一个白眼,同学2“我有义务什么都告诉你吗?”
樊筱卉“可是你……”樊筱卉还想辩驳几句,却被前后两桌那两个女孩打断了话语。
同学5“你什么你,自己耳朵长哪儿去了,事事都要别人告诉你,你是聋哑学校毕业来的?”
同学2“就是。一天到晚跟个闷葫芦似的,还扯个面纱跟玩Cosplay似的。”
樊筱卉气结,却也想不出想不出话语来反驳她们。分不了组就找不到座位,没有座位更上不了大巴车。心里的火苗才升腾起来,就好像被一大盆水倾泻倒下,灭得没有一丝光亮。喉咙干涩涩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同学们都陆续离开了教室,樊筱卉还留在座位上。匍匐在桌子上,头埋在双手之间。
王源“怎么还不走?”
樊筱卉发现有人拉住了自己,他站在过道边上,清亮的薄荷音仿佛成了樊筱卉此刻唯一能感受到的信号。
樊筱卉“不去了。”樊筱卉很委屈,声音哽咽。
王源“啊?”那人故作惊奇状,
王源“我的组员都不愿意跟我一起走,那我这个组长去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