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很暗,樊筱卉和王源行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
明明早就可以甩开王源的手自己走,可是樊筱卉始终任由王源拉着手腕,低着头看地面,走得很沉稳,又很寂寞。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王源自然而然地松开樊筱卉向后张望,看见深沉的夜幕里并没有奇怪的尾随者,算是松了一口气,双手插在兜里,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
樊筱卉也抬头,目视前方。
公交车姗姗来迟,司机懒散地换档刹车停车,可能是因为是末班车的缘由,车厢冷冷清清,王源上了车,回头望樊筱卉,樊筱卉也慢悠悠地跟着他,眼睛里看不出丝毫表情。
樊筱卉径直走向公交车最后一排,坐到靠窗的位置,王源大大咧咧地坐在她身旁。
樊筱卉打开窗子,冷风呼呼地灌进车厢,她伸手捂着面纱保证它不被会吹掉,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王源则十指紧扣,抵在脑门。时不时用余光瞟瞟身边的樊筱卉。
沉默许久。
樊筱卉的问题打破了宁静,樊筱卉“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们从小混混那里离开的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在等待公交车时,也没有说一句话。
然而樊筱卉的第一句话,不是谢谢你救了我,而是,你为什么救我。
王源斜过头看樊筱卉,侧脸被公交车外匀速向后退的路灯镀上一层薄薄的光,眼睛依然还是清透澄澈,他的表情显得很温柔。
王源“因为我无聊啊。”
樊筱卉笑了笑,回答他樊筱卉:“那你在班上看起来好像挺忙的,总喜欢管别人的事,怎么会无聊呢?
王源把二郎腿一翘,显得十分不正经,大义凛然挥手道王源:“正是因为有小爷我的存在,我们班才能风调雨顺!所有决定拯救一下全社会的风气,结果就碰上你被群殴,想我这么有正义感的人,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樊筱卉笑得很灿烂,说樊筱卉:“现在这么活泼,刚才在那儿怎么跟霸道总裁上身了似的?”
王源嘿嘿嘿地笑着挠头,王源“不霸气怎么能镇住他们呢。”
樊筱卉抿着嘴,眼底笑意很浓,道谢的语气也十分真诚。
樊筱卉“王源,谢谢你。真的。”
似乎是头一次被姑娘这么道谢,王源有些不知所措,说话结结巴巴王源:“谢…谢啥啊……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樊筱卉点点头,王源像是没话找话般来了一句王源:“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樊筱卉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道谢,而是有些慌张地整理脸上的面纱,她以为面纱掉了下来,结果伸手一触,面纱还安安稳稳地履行职责,和刚才无异,只是风一吹,还有会荡起几圈小涟漪。
王源见樊筱卉此模样,着急忙慌地解释,王源“不是的不是的。”他伸手指了指眼睛,好像是害怕她误会,声音也高了几度王源:“我说的是眼睛,你的眼睛。”
樊筱卉放下心来,王源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笨拙地解释樊筱卉:“其实一个人笑没,笑成什么样,笑得好不好看,都是可以通过眼睛可以判断出来的。”
樊筱卉温和地笑着看他。
王源“呐,你看啊,眼睛没有神采的时候,一般是在发呆。眼睛有怒气的时候,可能下一秒就要发火了,而当眼睛里神色变得很温柔,眼角微微向下弯时,多半是在笑。”王源一边微笑着示范。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王源“就是这样。”
樊筱卉“是这样。”樊筱卉颔首赞同。
王源“生日快乐。”王源十指相扣,显得有点紧张,微微往后扬了扬头。
樊筱卉拨弄着头发,听到这四个字诧异地望向王源樊筱卉:“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王源的心里作用,樊筱卉的原本清亮的声音在此刻显出了几分撒娇的味道,甜丝丝的,煞是好听。
王源“我看见你刚才的蛋糕了,”王源解释道,王源“虽然被他们弄坏了。”
樊筱卉像是自嘲一般说樊筱卉:“哦,本来也就料到会被弄坏,还怀着一丝侥幸去买,其实是也不是很难过。”
王源“为什么料到会被弄坏呢?”
樊筱卉显得很淡然,樊筱卉“因为习惯了啊。”
自从樊筱卉的爸爸检举了刘小胖的爸爸贪污,樊筱卉就一直被刘小胖欺负,撩她的裙子,在她午饭里放蟑螂,趁她课间午睡时剪掉她的头发,放学回家时带一帮小混混堵她。在樊筱卉爸爸还任职在岗时,他还能够警告刘小胖,或者每天亲自接送樊筱卉。
但自从家里出了事以后,刘小胖又卷土重来,并且樊筱卉的爸爸再也不会保护她的安全了,刘小胖更加猖狂,樊筱卉面临的这些只不过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没有谁会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她神色淡淡。
所以她说,习惯了。
樊筱卉“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樊筱卉到站了,她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到车厢,下车时还不忘跟王源挥挥手,
樊筱卉“再见啦。”
王源望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头忽然酸酸的。
樊筱卉“爸爸今天不回来。”樊筱卉到家以后,就看见防盗门上贴着这么言简意赅的一张字条。
她撇撇嘴,从兜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啪嗒”一声,门开了。
拉开门的瞬间,樊筱卉看见自己房间里发出淡淡幽光。模糊的,有吸引力的,橙黄色的灯光。
莫非是有贼?
她顺手抄了手边的一个啤酒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近自己房间,弓着身子,尽力让自己与黑暗融为一体。
进入房间的看见的第一幕,却让她瞳孔蓦地紧缩然后放大。
樊筱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