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风呼呼的吹拂,却并没有给打斗的两人带来什么困扰。寒州身上已然挂了彩,炎周的脸上有一道细碎的伤口,模样有些狼狈,但总体'还是很整洁,不得不说,能将他逼成这副模样,在小辈中,这少年还是第一个!谁能想到,在一月之前,眼前这人连他衣角都摸不着。
又一道剑光飞速而来,寒州疲惫的身子有一丝滞怠,已然避不开来,不可以——她咬破自己的舌尖,死死盯住那一把剑,浓烈的血腥味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开来,她仿佛看见那凛冽的黑一寸寸向她侵袭而来,寒冷,杀气凛然,她似乎感受到什么,又似乎没有,她感觉到自己一寸寸抬起剑——
炎周只觉得突然间,对面的人气势变了,眼前剑光一闪,凛冽的剑直指他的胸口。
叮——
只差一点!冷汗从他额间划落,四周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方圆十米之内,只留下光秃秃的土地,带着一丝丝死寂的味道,压抑而深沉。
剑意——炎周眼中瞳孔一缩,他居然在一个不足13岁的人身上看到了剑意!要知道,现今能有剑意者加上云清子世间也不足8人,大多是老怪物了。他自己也在其中,但是远没有眼前这个人剑意来的强大,这是何等天资出众!
“还是心太软了。”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云清子点评道,“但是好歹有了剑意,你可以出师了。”
“师父!?”寒州有些不认同。
“师父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云清子摇摇头,“你领悟的是死之剑意,如此,明日你便与他离开吧。”
寒州沉默了,不再说话,无声的抗拒着。“州儿乖。”云清子慈爱的摸摸她的头,第一次像对小孩似的安抚着寒州,转头又换了一张冷冽的脸,抛给炎周一个瓷瓶,“解药给你,明日起,寒州便交于你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炎周点头,“是,多谢前辈。”云清子要的第二条承诺便是要炎周照顾寒州成长,让她学会杀戮,剑者,云清子认为本就该为了杀戮而存在,没有杀气的剑不过就是绣花枕头罢了。
泡完一晚的药浴,寒州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她起身更衣,摊开桌上的衣服却不由一愣,这是一套襦裙。她微微抚摸了一下,迟疑了许久,才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真好看。”云清子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弟子,眼中止不住的欣慰,“一转眼,州儿也这么大了呢。”
“只可惜,你师娘没有看到。”提起夫人,云清子眼里划过一抹伤感,“这身衣服,是你师娘给你一手绣成的,只是她没机会看你穿了。”
“师父——”寒州红着眼唤了一声,她早就猜到师父想去做什么,她也无法阻止师父,但总归她是舍不得的,舍不得这山,这雪,舍不得师傅和师娘,是这里给了她归属感,给了她一个家。
“去吧。”云清子对炎周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将寒州带走,闭着眼,让人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寒州对着云清子扣首,终于依依不舍的随着炎周离开。
她在门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小院,想要将这个院子完整的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