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浑身每一寸的骨头都在申诉她的凉意,牙齿打着颤,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满目的莹白,让她打了一个哆嗦,在冰雪中的手一滑,又倒了下去。
重复两遍,她勉强支撑住自己瘦小的身子,缓缓从阴冷的冰面上爬起来,这里是哪里?她想着,在寒风里努力蜷缩着身体,试图想要让穿着单薄的自己获得一点温度,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
恶劣的环境容不得她想太多,她必须找到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否则她将无法生存下去!
她一步一步在风雪里挪着步子,她不知道她能到达哪里,意识里只是一直叫喊着,前进!活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她逐渐朦胧的意识里,终于听到了人声,来不及分辨是不是她的幻觉,她却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倒地间她依稀听见一道声音欢快的拍手喊着,“咦,州州?”
好温暖……她蹭一蹭被窝,缓缓睁开眼睛,抬眼间,看见一名陌生的老人坐在床前,眉眼慈祥,笑呵呵的将碗递给她,“小姑娘醒了正好,老朽我正烦着该怎么将这药给你灌下去。”
她皱着眉,接过药碗一口喝下,张张嘴,吐出一串沙哑的声音,“谢……谢,老伯。”
老人摇摇头,问道,“我名云清子,小姑娘,你家人在何处?怎会让你一人来这山中?”
女孩顿了一下,摇摇头,“不记得了。”
老人动作一顿,沉吟了一会儿,他在女孩昏迷时给她把过脉,顺道便摸了骨,没有内力,至少他没有发现任何她被人控制的痕迹。老人复而自嘲笑笑,他与夫人在此隐世这么多年,对家若是知道怎么会让一个小姑娘打前阵,就算是,也该在这姑娘昏迷的这几日打上来了,倒是自己多疑惯了。
心里过了那么一道,他看向小姑娘,越看越喜欢,眼前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天生剑骨!倒不知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暮年给他找个关门弟子,也算有了后人。他犹豫着开口问道,“你可愿成为我的弟子?”
女孩一愣,她现在也无处可去,命也是老人救回来的,旋即没有半点迟疑,尽量快速的从床上爬起,站在老人面前,跪了下去,沙哑着声音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说着,便叩首。老人摸着花白的胡子,朗声笑道,“好,好!好孩子,快起来。”
看着起来的女孩,他复而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顿了顿,看着老人摇摇头,“弟子请师父赐名!”
“老夫独子尚在幼年之时招人毒手,你可愿……继承他的名字?”老人问着她,眼中有些期盼。
女孩有些不解,但也点点头。没有多问。
老人却自顾自解释,“那日救你的,是我的夫人,自我独子过世后,她便犯了疯病,由于一些原因,不得已我才带她避居自此。说起来,若是那孩子还在世,你也该称他一句师兄。”
“师父,可是还有其他想法?”老者说道这里,她又想起昏迷前依稀听见的名字,不由问道老者,黑白分明的眼格外好看。
“你可愿扮成男装?”老人有些愧疚道。“我有好友曾经说过,若是我那孩儿还在,夫人尚有一线生机,但那孩子……或是天无绝人之路,那日夫人竟将你当成了州儿…”
“师父无需挂心,弟子这条命,本就是师娘和师父救回来的,能帮上忙自然是好的。”女孩眼中划过了然,急切的安慰老人。
“好孩子。”老人叹息的摸着她的头,眼中带着欣慰,“那孩子名为寒州,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