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勇敢,要么死亡,我选择死亡。)
是,我出去了。这是我自南墨走了后第一次在窗户外感受到阳光,好温暖的感觉…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冷?是心在冷吗?不,不对,我不是没有心吗?
坐在镜子前,我只说了一句话,别碰到我,剪短它。后来,理发师无论说什么我都不回复了,他带着帽子,口罩和手套,拿起剪刀把我飘逸的长头发给剪了,把边伯贤眼中的我彻底给扼杀了。
他的手不小心蹭到了我的肩膀,我浑身不舒服,强烈的颤抖,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指甲在手心印出痕迹,想要逼迫自己忍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会突然这样开始强迫自己接受。理发师看出了我的不正常,将手拿开了,摘下口罩在我耳边说了句对不起。我这才从镜子里看清楚他的模样,他的嘴唇几乎全白,皮肤也白的吓人,再定睛一看,他的眼睫毛和眉毛也是白色的,眼眶里的眼珠子,眼白明显比黑瞳多很多……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他看到我看着他愣了,“我是一个天生身体缺少黑色素的人,所以不敢见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同我比起来,他比我幸运多了。
“我看你心里像是也压抑着很多,愿意和我说吗?”他帮我剪完头发,扫掉身上残留的碎发,又说了一句。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说一句话。
“不愿意说吗?没关系,等到你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叫金钟仁,是你的朋友。”
朋友?这个词语对我来说,很陌生,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过。
我走出去,看了金钟仁一眼,也看了店的名字,离墨。
坐在江边孤身一人赏了一天的江水流波,夕阳下山我才站起来,该回地狱了。没错,那不是家,是地狱,甚至,连地狱都比那儿温暖。
和我想的一样,一进门就看见喝的醉醺醺的边伯贤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当他看见我齐脖子的短头发时,果然生气了。
“南无心!你找死吗?谁允许你把头发剪了的!我不是说过你不许剪头发吗?!”一个高脚杯顺着我的方向砸来,狠狠地砸在我的头上变成碎片,我的额角出血了,但我已经不会疼了。
“少夫人!”徐妈想上前帮我却畏惧边伯贤,“滚进你自己的房间!”边伯贤对着她怒吼,徐妈害怕的退进自己的房间,她年纪大了,我能理解。
我站在原地蹲下了,捡起地上的酒杯碎片,慢慢的聚成一堆想要清扫掉,这是我唯一能替徐妈做的事了。边伯贤暴怒的冲过来拉起我的手,像是想要捏断它一样,“我问你话!你是不是哑巴从来不说一句话!从来都只会置之若罔!”
他碰我的感觉特别不好,我开始止不住的抽搐,胃里一阵恶心,不受控制的想要呕吐,眼泪也被逼出来,口齿不清的喊着,“南墨哥哥…南墨哥哥…”
“又是南墨!”边伯贤狠狠地把我甩出去,“他已经死了,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被甩出去,因为惯性我刚好被他扔在玻璃碎片上,扎的整个右手臂出血不止,口袋里掉出来一个金色的表,那个是南墨哥哥的!他曾经最为珍爱的东西。我慌张的捡起来护在手里,金属表带已经破旧,刺进我的手心却不觉得痛。是金钟仁给我的!是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放在我的口袋里的!他为什么会认识南墨哥哥?!
“世界上根本没有你的南墨!他是吴世勋!是吴世勋!他死了你知道吗?!死了!他根本不爱你!”
眼泪顺着我的脸滴在地上,不,他没有死,他还在,他一直都在,他一直都在。
“南无心!你给我停止你那可笑的想法!”边伯贤扯着我起来,一个耳光狠狠打在我的脸上,“你是我边家的人,不许想着其他男人!尤其是一个死人!”
“边总,不要一直凉着别人,这个女人那就让她死了好了。”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已经等不耐烦了,开口催了催,“滚出去!”他喜怒无常,像是一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女人不服气的看了我一眼,气冲冲地走了,边伯贤一只手扯着我的领子,把我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把餐桌上其他的东西扫到地板上,把我按在餐桌上进入了我。
我如同死了一般无意识的随着他折腾,眼泪根本就没有停下,撇过头不去看他,他暴力的侵犯让我倍感恶心,我开始剧烈的咳嗽,这是我要呕吐的前奏。
“看着我!看着你自己这种模样!看看是谁在碰你!”边伯贤掰正了我的脸,掐着我的脖子逼迫我和他对视,“你那么爱吴世勋,可是他死了!他死了!你只能在我身下承欢!”他想要击溃我的一切防线。
边伯贤,你简直禽兽不如。总是命令着我,做着我最为厌恶的东西。
以往我呕吐只有水,这次不是,是血,大股血顺着我的嘴角流出,染红了我的肩膀和脸颊,他的手和我的头发也沾上了血。
似是觉得恶心,他没有感情的抽出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肆意将鲜血擦在我的衣服上,转身离开,留下我衣衫不整的躺在餐桌上像死了一般。巨大的关门声后,徐妈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我的模样,心疼的哭了。赶紧从房间里拿了一个毯子盖在我的身上,她不敢碰我,害怕触碰会让我更严重。
我的手里紧紧抓着那个表,老旧的表秒针已经不会转动了,金属表带也断了,露出来的刺让我的手掌鲜血淋漓。我的眼睛无神,只是呆愣的看着天花板,任凭自己吐出大口鲜血。
一个翻身,我摔下餐桌,倒在地上,恶心的感觉更加严重,拼命的在呕吐,吐出来了好多血,我看着却笑了,我吐血了…所以,我终于要死了吗?
死亡,于我来说,是我现在最想实现的愿望。神明,你能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