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顺着沈巍未来得及关上的窗户钻入屋中,吹起的百叶窗帘敲打在窗框上咔哒咔哒作响,与窗外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交相应和。
沈巍有些不耐烦地起身瞥向传信的阴差,语气中不由带上了几分戾气:
沈巍“有事快说。”
那阴差见状,自是不敢磨蹭,如被按了快进键的复读机,开门见山道:
阴差“斩魂使大人,鬼门关受到不明袭击,已失守,大量鬼魂逃至人间,情况危急,望速归。”
自从沈巍重新建立秩序以来,地府也乖了很多,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他敏锐地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联系起自己今天下午在车上那种奇怪的感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淡淡问:
沈巍“什么时候的事?”
阴差“今…今天下午……”
话说到一半,就被沈巍厉声的质问打断,但他又怕吵到赵云澜,把声音压得低而轻,却威慑力十足:
沈巍“今天下午的事,现在才来报?”
沈巍顿了顿,稍稍平复心情,对地府那肯定早已备好的一大堆托词毫无兴趣。他摆摆手,仿佛才想起来了所谓礼数,末了补上一句:
沈巍“我知道了,辛苦。”
阴差如获大赦,连连拱手作辑后消失在沈巍面前。
周围再次恢复正常,沈巍下意识地偏头看向酣睡的赵云澜,然而仅一眼,便令他沉沦其中。
强行撇开目光望向依旧坚持不懈作响的窗帘,抬手关上了窗,却止不住窗外的风。
太过理想的结局大多是骗局。
沈巍微皱起眉头,目光闪烁,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付出何种代价,他都一定会护赵云澜平安。
随后,他的目光恍若穿过墙壁,落到了千里之外,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沈巍“起风了。”
而后伴着落下的话音融入夜幕之中,只留下一纸便签缓缓飘落到桌上,上书
“地府那边出事了,我去去就回。
醒酒汤在厨房,醒了放微波炉里热热再喝。”
次日早上,赵云澜被大庆一通电话给吵醒。垂死病中惊坐起,在开始的三秒,他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犹如行尸走肉。
第三秒后,他就像魂魄归体一般拿起电话,一脸要吃人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会破口大骂,然而大庆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大庆“老赵,别睡了,有大案子了,来了再跟你细说。”
赵云澜听完立刻清醒不少,出奇平静的声音中,带着刚睡醒的低沉沙哑:
赵云澜“知道了。”
挂掉电话,他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揉着太阳穴以缓解宿醉的头疼,眼角余光瞥到桌子上沈巍留下的便签。
“地府出事了”几个字映入眼帘。能让他不辞而别,肯定是很紧急的事。咂了咂嘴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就接着看了下去。
还是那么无微不至啊,他不由自主弯起嘴角。不过赵云澜嫌麻烦,并没有热的想法。
带着这抹弧度,他走进厨房。不过环顾一圈,他也没有发现那碗汤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