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说她想回贺城了。
曾经她只是想来这个城市看一看,这一看就是五年。
如今,她想走了,回到那个最初的地方。
有她无他的地方。
她用执着烧死了所有的热情,也烧死了心里仅存的那一点不甘。
丁小陌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
夜很安静,一如她现在的心情一样,静得可怕。
也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丁小陌从镜子里看着自己浮肿的眼睛,黑黑的眼圈,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破天荒的化了个淡妆,为的就是不让人看出来她的憔悴。
挎起包,打了车去了公司,递交了辞呈,一切行云流水,没有复杂的程序。
再次回到出租屋里,望着房子里的一切,收拾起来不是那么费劲,也许曾经她就知道她不属于这里,所以东西寥寥无几。
她把钱一分不少的汇入到墨庭封的卡里,到这里就结束了。
结束这煎熬的前半生里的羁绊,她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墨庭封下了飞机,手机开机后,电话和信息不断映入眼帘,其中一条信息最刺眼,让他心慌。
他拨上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电话里冰冷的机器声音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他把司机拽了下来,去了丁小陌的出租屋里,拼命敲门,没有人应。
隔壁租客忍耐不了了,打开门探了头出来骂了一声:“敲什么敲,她今天早上已经搬走了”
他上夜班回来看见隔壁女孩拖着大袋小袋和行李箱走了,一问才知道她已经退租了。
墨庭封抓着他手臂问他:“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被墨庭封抓得好痛,他的瞌睡瞬间没有了:“不知道”
随即,挣脱掉他的魔爪,狠狠地关上了门。
去了杂志社,去了她以前去过的地方,她连电话也注销了。
他驱车到尼柯公司楼下,进去就说要找尼柯。
前台接待人员差点被他吓死。
“请您稍等”
拨打电话到总裁办公室:“尼总,楼下有一个姓墨的先生说要找您”
“不见”
“您好,没有预约,我们尼总说了不见,抱歉”
墨庭封迈步往电梯口而去,他知道他不会见他,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他就如此讨厌他,也许是因为她,尼柯和钱珍珠才会不待见他。
前台接待人员看见他要往里闯,纷纷出去拦他。
几个女生根本拦不住他,他走进电梯直达十八楼进了总裁办公室。
“墨总,我这里又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这样跑上来,要是传出去了,有损您的声誉啊”
尼柯坐在转椅上,转着手里的圆珠笔。
“你只要告诉我,丁小陌去哪里了?”
墨庭封也不跟他客气,冷声质问,好像他才是主导者。
“去哪里了?墨总都不知,我怎么会晓得”尼柯看了一眼他高傲的样子,笑了。
“墨庭封,我真的瞧不起你,你这样的人就该受到抽筋拔骨的痛”
“尼总,不如把话说开,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我”
“也没有什么,就是单纯嫉妒你长得太帅”
尼柯坐在位置上,也未起身,抬头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墨庭封。
停顿了一下后再开了口:“既然不喜欢,那就放开她,她不是金丝雀不需要被禁锢,她也不是你可以伤害的人”
墨庭封用手胡乱的松了松寸衫领扣,他此刻脑子有些乱,脑海闪过的些许片段,他怎么都抓不住。
感觉离他很近,却又无法捕捉。
尼柯对他的敌意绝对不是空穴而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墨庭封手用力掌在尼柯的桌上,青筋暴起,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无处发泄。
顷刻之后,他颓然地低头说了一句:“求你”
尼柯瞬时愣了,他听到了什么?是他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对面的墨庭封不正常了?
求人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他有些不可置信。
墨庭封抬起低垂的脸,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一片猩红。
尼柯站了起来,同他平视,他本来想不应该说出来,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墨庭封这么颓然的一面。
“我只想弄清楚一点,你确定你是在京城读的高三吗?”
墨庭封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笃定,他却说不出肯定的话了,确实他的记忆里关于高三的一切,他都想不起来,却又觉得记忆一直在,只是画面他记不清了。
是他父亲告诉他是的。
他如实回答了尼柯的话,不是关于高三:“我十九岁的时候发生过车祸,醒来之后很多事情都记不住了…………”
墨庭封身体一顿,是的,记忆!!他明白了一切,只是他想不起来,但是有一部分错失的记忆,这一部分错失的记忆都是他父亲告诉他的,肯定是有关于丁小陌。
可是他以前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丁小陌。
难道是他父亲…………
“原来如此,也许你该去找找答案,当你找到了,就会明白一切”
为什么会失忆,如果是失忆为什么是那么恰巧忘记了在贺城的一切,独独忘记关于贺城的那些人。
墨庭封匆匆赶了回家,大力推开他父亲的门,他记得上次放在书架上那本书的一段话,他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书架上的那本书,翻开,指尖仔细磨砂着上面的黑色字体,没有记忆。
他把书踹入怀里,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显眼的保险柜,开这保险柜还难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