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见温赤表情仍然有点犹豫,便补充道:“放心,你不会一辈子拿四五钱的月俸的。以你的身手,少不了任务、少不了功劳,到时候当个小堂主还不是绰绰有余?”
“不不不,晚辈不是在意钱。”温赤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晚辈是在想,加入殷血会,我的家人会不会有危险?晚辈想回家禀告父母,将他们安置好,再到帮内报道。”
“自然可以。”李凌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递给温赤。
令牌通体暗红,上面刻着十数道殷红色的纹路,看起来有点狰狞,真如同鲜血一般。
李凌示意他收好:“你拿着这块令牌,以后在万圣阁势力所及之处,行事都会方便许多。我记得江南羡渔港有一个帮派,叫凤尾帮,便也是归附于万圣阁的帮派之一,你可以先将家眷安置在那里,等在帮派中打点好关系,再将他们接来。”
温赤躬身拜谢道:“多谢李护法。”
李凌点点头:“我在严州城内的归鸿客栈等你,你若到时,只需告知掌柜的你是大明归人,他自知道该如何处置。”
“是,晚辈这就回家禀告父母。”
温赤告别了表兄,辞了应天府的差事,买了一身新衣服,将自己打扮得焕然一新,这样也好让父母安心。
最后,他买好了金陵特产,雇了辆马车,便向江南赶去。
故事听到这里,慕韬撅着嘴问道:“护法,您当时就答应了?殷血会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大好呀。”
“何止不大好,这几年简直是臭不可闻。”温赤笑道,“可那时还没有呀。”
那时候,温赤一心想找一个能够任用自己的地方。李凌口中的殷血会让他觉得很不错,至少求贤若渴的态度放在那里,让他有试一试的想法。
可是,当温赤踏入自己两年未归的村子时,他发现村民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奇怪。
就连平时和自己家蛮熟络的几位长辈也躲躲闪闪的,实在躲不过的只好僵硬地点点头,说声:“回来了……”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温赤连忙飞奔至自家院门口。
“娘?”他推开栅门唤道,“爹?我回来了!”
无人应声。
爹和娘这是去哪里了?院里的一小块土地里怎么全是杂草?往年爹总喜欢在这里栽些花来,漂亮得紧。
想是爹这一年农活很忙,忙得他甚至无暇顾及这花坛里的杂草。
现在不过未时,娘就把晾晒的衣物收起来了?以前娘还经常晒些咸菜,现在也看不到了……
两年不见,变化真的很大。
就连这个小屋子,都和自己离开时不同。这屋子侧面的墙怎么发黑了?
温赤走到了门口,伸手抚过木门上黑褐的纹路,这怎么感觉像是被火烧过呢?
家里失过火?
温赤推开门,踏入屋内。猝不及防中一股发霉的味道直卷入鼻腔,温赤连连咳嗽,被逼得退了出来。
这里被遗弃了?那我爹娘都去了哪里?
窗框上的窗纸斑驳破碎,蜘蛛网中满是灰尘。地上、床上的东西烂的烂、碎的碎,竟似是遭遇了一场浩劫?!
木门在身后吱呀呀地缓缓关上,沉闷地一声碰撞惊了温赤一身冷汗。他慌忙撞出门来:“爹?娘?!你们在哪儿?!”
木门的门轴终是支持不住,骤然断裂,沉重的门扇倾斜、倒下,激起了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