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期“死不了吧?”
我坐到吴世勋身边,打量着他。
回应我的是沉默。
吴世勋头倚在冰冷的金属机身上,他紧闭着眼睛,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额角不断渗出汗水,让他额前的碎发湿透,甚至还带着水珠。
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可这又是在忍耐什么呢?
被关押了两周,冰冷潮湿的仓库,单薄的衣物,供应不足的食物,过于苍白的脸庞……
这些似乎都在昭告着什么。
大脑中猛的闪过一道亮光。
我伸出手覆上他的额头,才惊觉那里的温度是不正常的滚烫,灼热到让我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快要被他的温度融化。
沈佳期你发烧了!
吴世勋……
吴世勋依旧沉默着,他的嘴唇有些蠕动,却未说出一个字眼。
沈佳期飞机上有医生吗?
文星伊没有,这次行动特殊,带不了医生。
我条件反射的咬住下唇,将红唇咬得泛白。
文星伊你受伤了?
文星伊上下扫视我一遍,我朝她摆摆手,又指向吴世勋,眼底浮现出连我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担心和急切。
沈佳期不是我,是他。
沈佳期他的额头不是一般的烫,应该是发烧了。
向窗外看了眼,文星伊抬眸,低声道。
文星伊只能等等了,我先去联系金sir,让他先安排医生。
文星伊最慢半小时。
沈佳期嗯。
文星伊看了吴世勋一眼,眼里是说不清的情绪。
—
人通常在高烧的时候都会呢喃自语,吴世勋也不例外。他不安稳的皱着眉头,本就唇色浅淡的嘴唇此刻更是被他咬得毫无血色。
细碎的不易琢磨的呓语从他嘴边不断倾泻,声音很小很细,不仔细听的话是听不见的。
可我坐在他身旁,刚才为了试探他的体温还凑近了几分,所以这声音对我来说不大不小,刚刚好。
沈佳期“你……”
刚想开口,我停了下来。
未说出的话语哽在喉中,可我又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关心他呢?
救命恩人?
还是……
雇主?
我叹了口气,试图克制住内心疯狂生长的圣母心。
可我越是抵抗,它生长的速度就越快。最终快到我无法克制,只能任其发展。
沈佳期那个……
启唇,我忽然发现自己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
沈佳期你可要撑住啊,千万不能被发烧给击倒。
沈佳期你要是因为发烧而挂了,那我不就白忙活半天吗?我刚染好的头发就因为救你现在都糊成一团了。
沈佳期你,你听见没有?你可要给我撑住,马上就到医生那了。
努了努嘴,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去安慰别人。我的安慰怕是要让别人病得更严重。
—
「飞机着陆」
飞机刚着陆,一大群人便把飞机包围。
我大概扫视了一眼,啧啧,全是高官呐。
看来这男人还是真的不简单,能被这么多老家伙们担心,要不就是非常有钱的公子哥,要不然就是某个更高的执行官。
这下子也轮不到我去关心人家了,人家直接被抬走了。里里外外还包围着那么多人,就是想看一眼都难。
拍了拍手。
沈佳期我走啦。
文星伊你去哪?
我用食指和大拇指小心翼翼的提起衣服,看着上面混乱的血迹和灰尘,我满脸的嫌弃。
沈佳期回家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