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新越国。
苏意画仔细的将斯闲寄过来的书信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斯闲的猜测不无道理,这几起灭门惨案,倒是像同一个人的手笔。”
“公子。”
“怎么了?”
苏意画瞥了眼面色略带慌张的金菊,随意的活动了下筋骨,刚拧了下手腕便听她小声道,“护国府出事了!听说是苏大公子与翊王勾结,昨夜趁着帝君病重之际进宫,意欲逼宫造反。没想到,一切都是王爷与帝君设的计谋,如今翊王被囚禁,苏大公子被关押,护国公及其一家老小皆受到牵连,被软禁在护国府中。”
“翊王?百里优?传闻这位王爷平日里甚是节俭低调,勤政爱民,没想到,竟也起了谋反的心思。金菊,我记得你之前是护国公夫人身边的人?”
“是!”
“那你对苏家的这三位公子可有什么了解?”
“这…”
“但说无妨,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仅此而已。”
“奴婢在护国公夫人身边当差时,时常能见到二公子和三公子,自然也就与他们熟络一些。虽然他俩为双生子,可性格却完全不一样。二公子性格沉稳,做事小心谨慎,心地也好,从没有看轻我们这些下人的意思。而三公子却恰恰相反,性子浮躁得很,做事也漫不经心,整日嘻嘻哈哈,常常惹出祸端,但他的心地也很好,平日里没什么架子,也喜欢与我这们这些下人在一起打打闹闹。夫人似乎对二公子更上心些,不论是教导做人还是监督学业等方面都非常的严格,二公子常常因为完不成她制定的任务而受罚,有时候她的做法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看不下去了,可二公子他自己却一声不吭…相比之下,三公子可就自在得多,俨然一位富贵公子哥模样,要什么有什么,只要要求不过分,夫人都会满足他。至于学业方面,她从不干涉,只要他不惹麻烦就是她最大的幸事了。夫人这样做,或许是在把二公子当护国府继承人培养吧。至于大公子,奴婢总觉得这个人有些阴沉,平日里也有些心高气傲,与他说起话来会让人觉得他话里有话。奴婢曾被他指使过几回,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话语,却让奴婢觉得很压抑。”
“身为庶长子,却处处比不过嫡子,心里自然是压抑的,给别人的感觉当然也就是压抑的了。只不过,从头到尾,都只是他在跟他自己较劲罢了。没有人会在意那个位置,而那个位置也不仅仅只凭本事就能得到的,他的这条路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唉…”苏意画叹了口气,看多了宫斗剧的她不免有些感慨,“虽然说环境造就人生,但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品行啊,若他是嫡长子,这护国府怕是要翻了天了。他以为他傍上了翊王这棵大树就可以好好的乘凉了?可惜,他被权势蒙蔽了双眼以至于看不清前方那深不可测的深渊,一步步踏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永堕阿鼻地狱。”
“所以大公子此番怕是…凶多吉少了?”
“苏宁风斗不过百里权的,再者,护国公也是个有军功在身的人,不可能仅因为这一个污点而被灭族吧?想必,帝君也会想到这一点,如此,便只能拿苏宁风开涮了…”苏意画摇了摇蒲扇,“不过,这得看帝君对护国公的忌惮程度了,既然一开始就是个计谋,也不排除包括护国公在内…人心难测啊…”
“安公子的见解很独到啊~”
“王爷万安。”
“金菊,你先下去。本王有事要对安公子说。”
“是。”金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退下。
“王爷此刻不应该是在宫里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伪装得久了,对方究竟是敌还是友已然分不清了?"
百里权淡漠的瞥了苏意画一眼,显然,她的
这一番话简直就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苏意画啊苏意画,你倒是了解本王。如此以
来,本王就更不想放你走了。因为有你,本王在这段无尽的黑暗岁月里看到了那么一丝光亮,亮虽小,却足以温暖人心。"
苏意画微怔了一会儿,随即想到了什么,"王
爷可否告知你在透过我的眼睛看着谁,是你心中的白月光吗?”
“本王曾经确实与一个女子许下了一世相守的
诺言,只是那时,本王实力尚缺,未能护她平
安无虞。起初,她的眼睛也如你这般清澈灵
动,充满了狡黠,可后来,一步步登上了高位的她的眼里却再也没有了光,取而代之的是阴险的计谋和狠辣的手段。本王对她的离开一直心存惭愧,可如今…只能说,人心可畏。往日繁华,而今物是人非,过去也已然成为了过去,再也回不到从前。”百里权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本王从失去她那天起,就不再相信任何人,对接近本王的每一个人都会细细提防,包括苏寞风在内。可你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禁忌。苏意画,你可知本王费尽心思让你回来,更多是因为本王的私心。”
“王爷,你先冷静一下,”苏意画被百里权突如其来的炽热眼神给惊到,“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我总觉得荣家的案子可能与百里术有关。”
百里权听罢,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也只是瞬间便拂袖离去,“真相已经不远了。本王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本王适才所说的话。”